孟清辞哪里肯依他,他也不急。并?不似从前霸道激进,竟不紧不慢的痴缠起来,直叫她神思涣散开来松了口。
又听他胡言乱语起来:“记住,你只能喜欢我,只有我能给你欢愉。”
待到情散,孟清辞目光望着屋顶放空,轻若蚊蝇一句:“傅珩,我恨你。”
傅珩顿了下?,又不打算放过她,轻叹一声:“恨也好。”他食指点在她心口处:“总好过这里没有我。”
昔年在军中,他曾听士卒们说浑话,说是女人嘛,跟了男人,若是仍不服,便需以枕席间的功夫来驯服。日久天长,心思也叫给了这个男子,他如今觉得很是有几分道理。
他抱着她回到床榻间,很是温柔体贴的为她将汗湿的鬓发拨开,从背後抱着她安慰:“知你怕什?麽?,暂时不叫你有身孕。”
极差的处境,听见一个叫人安心的答复,似乎能大大的缓解溃散的心情。
只是此刻孟清辞并?未看见,傅珩晦涩浓黯,难以明辨的眸色。
翌日,傅珩难得没有早起,孟清辞在他怀里醒来,竟是双臂亲昵的抱着他劲瘦的腰身,比起没有骨气的一晌贪欢,最令她难以接受的是身体违背意志的背叛。
傅珩缱绻轻柔的一吻落在她的额间,宛若两人真是一对恩爱璧人。
孟清辞经了昨夜,已?全然领教了他的乖张难测,不再试探他,以免激怒于?他,再吃无谓的苦头。她索性认命般,破罐子破摔的赖在傅珩怀里。
傅珩见状,唇角不自觉扬起,晨起的嗓音低沉微哑:“可要?我帮你上药?”
孟清辞脊背微微一僵,某些旖旎却难以啓齿的记忆倏然翻涌而上,她真是怕了傅珩这双好看又可恨的手。她耳根发热,逃避似得将脸埋进傅珩胸膛,没应声,却也未再推拒,他根本?就?容不得别人忤逆。
自此,两人之间仿佛又寻得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孟清辞不愿似笼中雀一般,终日囚困在巡抚府邸後宅的方寸之地,每逢傅珩忙于?公务,她便要?去街市铺面间闲步散心。
傅珩自知理亏,此次又惹恼了她,见她如此,怕逼她太甚,过犹不及,也不便强硬阻拦,只吩咐墨松每每跟着,护她周全。
孟清辞每次出?府,都要?大肆采买,她奈何不了傅珩,要?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只能拿他的钱财撒气。
只她未曾料到,闽州城如今竟比那日马车中所?见更为繁华。长街上人流如织,熙攘不绝,其间不乏装扮利落的女子自在出?行。
百姓衣衫整洁,鲜见补丁,人人面容宁和,显是生活安稳。整条街道市声喧喧,洋溢着一派欣欣向荣的太平盛景。
墨松借机在一边给孟清辞介绍:“自两年前大爷调任京畿,主子便兼任闽州巡抚。两年间,开设月港洋市,化寇为商,又大力?劝课农桑。如今闽州所?出?的茶叶丶糖丶染料丶丝织品,样样都是洋商争抢的紧俏货。不过短短两年,便有这般繁荣新象,皆赖主子苦心经营。”
他心思活络丶人情练达,最是善察言观色。几番往来之下?,他冷眼瞧着,早看出?孟清辞对侯府家风乃至一衆主子的做派颇看不入眼,连带着也对自家主子深有偏见。
因此趁着外出?之机,见缝插针,替主子在姑娘面前描补几句好话,为主子分说一二?,多少盼挽几分好感。
孟清辞眼风淡淡扫过墨松,只作?未闻,一径踏入旁侧一家成衣铺子。
掌柜的见她穿戴不凡,通身的气派,仆婢前呼後拥,忙不叠从柜台後绕出?,躬身笑迎:“姑娘,您想看些什?麽??咱们这儿有闽州最时兴的衣裙,都是独一份儿的紧俏货。”
孟清辞纤指轻点,掠过一排华裳:“这件丶这件……还有这些,统统包起来。”
掌柜起初喜形于?色,眼见着她几乎将店内所?有款式指了个遍,不禁迟疑起来:“姑娘……这些,您全要?了?”
“记好了,全部送至巡抚府上。”孟清辞不再流连,转身而出?,她声音清淡却不容置疑:“传话给你们东家,姓孟的回来了。三日後,我自会派人来取他欠下?的银两,叫他备妥了。”
掌柜虽心中惊疑不定,但一听“巡抚府”三字,当即敛声屏气,忙不叠的应下?。
稍晚,巡抚府书房内,傅珩听了墨松的回禀,于?公文中擡首,问道:“她当真如此说的?”
“回主子的话,”墨松躬身道,“奴才已?查实,那成衣铺的东家正是与姑娘有书信往来的宋泊简。奴才又盘问了老侯府的旧人,得知二?人从前并?无甚特殊往来。如此看来,大约确是他欠了姑娘的银子。”
傅珩蓦然想起京畿甘露台茶馆雅间里,孟清辞与宋闻璟的谈话,不由轻哼一声:“她若能想通,自是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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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不好意思更晚了,希望大家喜欢这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