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被人群挤得挨在一起,柏以夏几乎能感受到周清池的体温,还有他笑起来时带起身躯的颤抖。
“坐地铁就很好啊,咱们能早点到家瘫倒。对吧?”周清池温柔低沉的声音落在耳边。
柏以夏嗯了一声,揉了揉有些发热的耳朵尖。
地铁站真是夏冷冬热,早知道不穿这麽厚了。
这个站点居于线路的尾巴上,上车的人多,但车上的人不算太多。
柏以夏牵着周清池的手就挤到门口站着,虽然有些不太好,但对于拖着两个箱子的他们来说简直太便利了。
柏以夏靠在车门上,窃笑道:“这边的门只有在我们家那一站才会开,我已经很熟练了。哼哼~”
她仰着头眯着眼笑,像极了得意洋洋地小猫。周清池以前不太明白为什麽有些人总喜欢给人搞什麽动物塑。
现在他明白了。
握着拉杆的手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捏一捏柏以夏的脸。
柏以夏还在等着周清池回话,见他呆呆地看着自己,想拉一拉他的衣袖唤魂。
但想到之前被他按在胸口的手,柏以夏换了思路,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挠了两下,“小周哥?”
“嗯?”效果立竿见影,周清池迅速回了神,“这麽熟悉,一般回家都坐地铁?”
“噢,那倒没有,一般都是蹭爸爸的车回去。”柏以夏笑道。
周清池仰头看了看路线,有低头看柏以夏的鞋,是个厚底的小皮鞋。他微微皱了下眉,“三十二个站,你一会儿脚就站痛了。”
说着,他将行李箱挪了一下,朝柏以夏扬了扬下巴,示意道:“趁着人还算少,占个好地方,坐我行李箱上。”
柏以夏一愣,“这丶这不好吧。”
嘴里这麽说着,身体却诚实地动起来。柏以夏斜坐在行李箱上,双脚离地一两厘米,情不自禁地晃了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周清池。
周清池见她坐好了,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将人护在自己怀中。
两人靠的近,周清池的鼻尖蹭上柏以夏的额头,柔软的碎发痒酥酥的。
四目相对,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旖旎,空气都变得甜腻起来,柏以夏低下头扒拉出自己的耳机,塞了一边到周清池耳朵里。
“听歌吧,还是要好久呢。”柏以夏小声道。
周清池也微微偏了下头,耳尖有些泛红,“嗯。”
柏以夏的歌单大多都是舒缓的纯音乐,都是她画画时的精神食粮。
地铁上的乘客都安安静静的,戴着耳机看自己的东西,偶尔有人低低地说上几句话。
隧道里呼呼的风声倒是成了固定的“白噪音”。
地铁上的暖气开得足,耳边又是熟悉的曲调,面前也是熟悉的人,柏以夏眼睛眨了眨,很放纵地闭上了。
她往前栽倒在周清池的怀里,手机握在手上摇摇欲坠。
周清池眼疾手快抓住了手机,有擡手环住了身前的人,将人稳稳抱在怀里。
他好笑地在柏以夏头上揉了一把,圆梦似地揪了一下那朵圆滚滚的小花,“我这个赶路的人都没困,你居然累了。”
听起来像是在抱怨,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语气里的笑意有多浓。
周清池关了音乐,又将耳机塞到柏以夏耳朵里,隔绝地铁的噪音。手在她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
柏以夏只觉得自己好像突然特别困倦,熬夜复习的报应这不就来了。但这个怀抱太舒服,她挣扎了一下就顺从地睡了过去。
再醒神时,柏以夏感觉自己下巴下面有什麽东西在动,她困顿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擡头看去。
脸颊忽地触到一个热热的掌心,柏以夏惊觉自己刚刚的动作就像是自己把脸蹭到周清池掌心一样。
她骤然醒过来,眼睛瞪得圆圆的,不自然地偏了偏头,有点结巴道:“噢丶噢,小周哥,我刚刚睡着了。”
周清池也是一愣,但却没将手收回去,而是顺势理了理柏以夏蹭乱的围巾,“看你脸好红,刚想替你解开一点。”
柏以夏心脏鼓动地声音几乎要将周清池的声音掩盖过去,有些模糊,她睁圆了眼,努力想听清楚周清池的话。
周清池没忍住笑了一下,替她摘下一边耳机,“笨。这个耳机降噪这麽好呀。”
或许是睡过一觉之後脑子里面半点学问都没有了,柏以夏被周清池这一笑笑得浑身发软,她擡手按在心口出,表明心意的话呼之欲出,“周清池,我丶我——”
滴。
对面的地铁门打开,带走了一波乘客,车厢内空旷不少。
柏以夏紧急闭嘴。内心欲哭无泪,这不是什麽好的时间地点。
周清池看着她,终于还是伸手捏了一把脸颊,“起来站一下吧,马上就到站了,一会儿该腿麻了。”
旖旎的气氛瞬间被搅碎,柏以夏慢吞吞地站起来,自己小声嘟囔道:“麻了就摔你怀里好了。”
正巧低头的周清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