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族长等得不耐烦了,直言道:“我看藏璇花那家夥是懒得过来了,不如我们先开始?”
八大妖族议事的地点定在历代妖王立威的地方,草木丛生,生机勃勃,天然玉石形成的洞窟中,朴实无华,但以往只有一个王位的高台上,此刻左右对立两把王位。
恨囚情想了想,颔首表示同意。
孔雀族长直入主题:“我还是那句话,妖王必须血脉纯正,银狐族恨囚情明显不配。”
恨囚情不必发言,颜绮先慢条斯理回怼:“当初恨囚情成为王储,可是经历了两百年为妖界做的贡献,是千万妖族心目所归,既然是王储,那麽就有竞争妖王的资格。”
她嗤笑:“因为打不过,不甘心,就挑了一个血脉不纯的理由,孔雀族长羞不羞?”
孔雀族长:“哼,恨囚情她杀我上一任少主,此仇我孔雀族可是一直记着,残害同为王储的妖族,如此德行!如何配做我妖界之主?”
恨囚情有些头晕,她揉了揉眉心,不咸不淡地:“族长莫要血口喷人,有何证据是我杀了上一任少主?”
孔雀少主:“你令容旖杀我长兄之事,九角梅鹿一族已经承认!还有什麽好说的?”
他摆手,便有两个侍卫压着一个头上长着鹿角,伤痕累累的女子进来。
她被粗鲁地扔到地上,双眸渗血,衣物被血液浸没,看不出原本颜色。
从洞窟外到高台下,拖了一路污血。
孔雀少主好整以暇地开口:“你是容旖的侍女,说,三年前你都看到了什麽?”
女子稀里糊涂摸索前方,咿咿呀呀说不出话。
颜绮蹙眉,一道灵力打过去,治愈她身上的伤,但是她还是说不出话。
她的舌头被人拔了。
孔雀族长摇着扇子:“哎呀,这是护主心切自断舌头,还好被我及时发现阻止了呢。”
狸猫族长暗骂孔雀这个笑面虎,沙哑着开口:“说不出,写也是可以的,说的话还怕被某些人动手脚。”
恨囚情闻言一擡手,叫人送上纸笔。
今朝把纸笔塞进女子手里,冷冷道:“姑娘知道什麽就写什麽,可不要被他人蒙蔽双眼。”
在一衆妖族的注视下,女子哆哆嗦嗦地写下几个字。
她抖得太厉害,字也歪歪扭扭的,还一直落泪哭泣,写完的时候白纸上又是墨水又是她的泪,看起来皱巴巴的。
孔雀族长叫人呈上来,然後当着所有人的面念出来。
“容与恨,杀孔雀。”
只是几个字,却一下叫原本站恨囚情的妖族举棋不定。
像是怕其他人不相信,孔雀族长还特意把白纸传给其他人一一看过。
魁熊被就站孔雀,见状发难:“哼,银狐族长如此勾当,就算为妖族做出那麽多贡献,也难保不是演出来好坐上王储。”
怀鲸族长就没有那麽明面,说话还是留了一点面子:“恨囚情是王储不假,但是这杀另一位王储的话……”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九角梅鹿一族却什麽都没说。
他们一族人少,今日就来了一个上了岁数的族长,双目浑浊,像老僧入定。
孔雀族长最後把白纸攥手里,对着恨囚情:“不知王储殿下,可有什麽别的说法?”
绿盈巴不得越乱越好,趁颜绮一个不注意,连忙出声:“对啊,而且,先前王储殿下围剿我青鸟一族,为夺取我族势力,还杀害了两位少主呢。”
她作为青鸟一族新任族长,一发声就是这般惊天动地的事,教洞窟中妖族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一时间更加混乱。
反对恨囚情为妖王的声音更大了。
颜绮回首瞪了绿盈一眼。
绿盈笑着接受她的怒火,甚至不知天高地厚地对口型“泼在恨囚情身上的脏水那麽多,不差这一件。”
铮的一声,渡劫威压悍然而至。
在场的人分明听见一声真真切切的剑鸣,却不见剑芒。
颜绮催动神翎教训绿盈,再回头去寻那包含怒意的剑鸣,眼一瞥,却看见恨囚情伸手,按在今朝的手背上。
而今朝的手此刻正握着剑柄,随时可以拔出剑来。
只是被恨囚情硬生生按回去。
本来蜂拥而至的渡劫威压也潮水般退回去。
孔雀少主虽作在王座上,却是不敌今朝这毫无保留的威压,加上和恨囚情决斗时受伤,一下子被逼得吐出血。
孔雀族长立马扶住少主,为他输入灵力,他借此事再次落难:“还有王储身边这位来历不明的仙界修士!难不成你试想和几百年前一样,叫银霜一样,叫妖族受他人侮辱吗?!”
今朝气得青筋暴起,恨囚情死死压住他,面不改色地:“哦?看来族长对我母亲的事很是关心。”
“不过我倒是想问一句,在场妖族渡劫不过五人,能修到我这个地步的更是少之又少。假若我铁了心要做妖王,就算血洗这里也不是难事,何必还要同你们废话?”
孔雀少主是直面过恨囚情实力的,她远比想象中强大,她口中的血洗也不像假话。
他着急道:“恨囚情!你这般行事,不怕受妖界万年唾骂吗?!”
恨囚情轻松烤着王座,盯他许久,然後笑出声:“恨囚情不敢,随口玩笑,诸位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