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矜道:“发生了什麽事情?”
皇後的语气突然的变了,“陛下那麽的喜欢姜多善,後来也不是被钦天监的一句话就被送去了寺庙清修,也不是能狠得下心让银龙卫杀了她。”
朝矜擡头看着皇後,她好似明白了什麽。
皇後叹了口气,“无论是贫民家的女儿,还是皇家的女儿,都一样的,我们没有可以选择的自由,一切都要听从男人的决定。”
朝矜绝望道:“难道我就该认命吗?”
皇後眼里精光一闪,“联姻这事不会那麽快的,本宫尽量拖延时间……还是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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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安抚好朝矜後,皇後便起驾回宫了。
一直跟在皇後身边的女官徐姑姑看出了皇後的情绪低落,随身携带的锦囊中取出了一枚话梅糖。
“娘娘。”
皇後一愣,无奈的笑道:“徐姑姑还当本宫是小孩子哄呢。”还是接过了糖块。
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却怎麽也冲不散心头那股苦涩。
徐姑姑为皇後拢了拢披风,温声道:“娘娘可是在为公主的婚事忧心?”
皇後摇了摇头,目光飘向远处:“本宫是想起了一些旧事。”她顿了顿,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当年本宫对姜多善那孩子实在太过分了。”
徐姑姑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皇後叹道:“明明本宫是不讨厌他的,可只要一看到她活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要打压她。那次下了那麽大的雪,本宫竟然舍得让她那麽小一个孩子跪在雪地里。徐姑姑,本宫好後悔啊,本宫不该这麽对她的。”
皇後掩面而泣,“本宫如今才发现,原来那就是嫉妒啊,本宫嫉妒她的天真活泼讨人喜欢,所以才那样子的对她。本宫後来刻意将朝矜养成那般活泼的性子,何尝不是在弥补当年的过错?这大概就是报应。”
徐姑姑轻轻拍着皇後的背,如同哄幼时的她一般:“娘娘,都过去了。”
皇後突然抓住徐姑姑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她擡起泪眼,却不见半分脆弱,唯有决绝:“姑姑,求你帮帮我。”
皇後已经将从本宫的自称改为了我,仿佛又回到了闺阁的时候,徐姑姑知道皇後一定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求她。
徐姑姑道:“小姐要老奴如何帮你?”
皇後眼中寒光乍现:“要不是没有祁诃那个老贼的示意,陆照怎麽会偏要我儿去联姻,他假意说要让陆月联姻,实则早就盯上了我的朝矜。我千娇万宠的女儿怎麽可能让她去做了那老贼的阴谋的牺牲品,我要那个老贼给我死!”
徐姑姑苍老的手覆上皇後的手背,常年严肃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小姐早该如此了。”
听到徐姑姑同意後,皇後如释重负,整个人年轻了不少,她拉着徐姑姑的手撒娇道:“那姑姑,我们开始吧。”
世人只知祁国皇後是东夷来的和亲公主,却不知她身旁这位徐姑姑,实则是东夷最可怕的海巫。
当年祁帝初定天下,为稳固政权,不得不得找个公主联姻。在考虑了诸多的人後,祁帝把目光放在了东夷那边。
东夷地靠海边,有着丰富的水産资源和海上战舰,而且算起来东夷人和祁国人外貌上相差不大,口音也相似,也有传说他们原本就是一个国家,但是後面因为海的问题而分割两国。
总之,祁帝和东夷的皇帝谈判了许久,两国交换了一些利益,祁帝这才得以和东夷的公主联姻。
祁帝和皇後没有什麽感情,两人连举案齐眉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搭夥过日子,都是政治联姻罢了。
皇後在生下太子和朝矜公主以後,就直接让敬事房撤了她的牌子。皇帝有时候会突然想起了皇後,来了皇後的寝宫也是被皇後想法设法的赶出去。
在碰了几次灰後,祁帝也不想和这个寡淡无趣还屡次拒绝他的妻子睡觉了,于是沉迷後宫其他美人怀里。
皇後才不在在意祁帝去哪个美人宫里,只要别来烦她就行了。
要不是皇帝设计要朝矜公主和河图王子联姻,皇後都懒得搭理这个老贼。
敢动她的宝贝女儿,她就要那个老贼的命!
徐姑姑拿出了一阵放在暗格里已久的灯,那盏灯形似一朵花,中间有无数根小珍,徐姑姑念了一段咒语後便点燃了灯。
随着灯的点燃,无数的暗绿色的烟雾从那盏灯钻了出来,那烟雾比丝线还细,只见那些比发丝还细的绿烟如有生命般,穿过重重宫墙,直向朝阳殿游去。
殿内,正搂着美人酣睡的祁帝突然全身刺痛猛地惊醒,却发现自己什麽事情也没有,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
美人也被祁帝这一举动给弄醒了,她不敢表示不满,只能装作关心祁帝:“陛下,是做噩梦了吗?”
祁帝舒了一口气,“没事,继续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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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这灭魂灯能燃多久呢?”
“能燃烧到那个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