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笑道:“自是可以。”逐而转头冷脸对姜宁穗道:“去罢。”
姜宁穗如蒙大赫,跟着裴铎去灶房见谢伯母。
谢伯母不善厨艺,这些年的吃食大部分都是裴父做,这些皆是她从婆婆那听来的。
姜宁穗见菜板上有肉与发好的面,索性亲自动手为谢伯母示范一遍。
谢氏瞧着姜宁穗软乎乖巧的性子,心下叹了声。
在乡下,她这性子被赵家人欺负的死死的,若她投生在皇家,只怕被尔虞我诈的皇室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
姜宁穗做好肉饼,外面也忙得差不多了。
她告别谢伯母,端着早已装好的猪血先回去了。
裴父从外面进来,看了眼菜板上的肉汤饼:“这是穗穗做的?”
谢氏笑道:“嗯,穗穗这双手生的真巧。”
裴父将刀放到盆里,看了眼肉汤饼:“娘子,这么些年了,我还是头一次听铎哥儿说他想吃什么,从小到大,向来是咱们做什么他吃什么,从未提过什么要求,更遑论挑剔了,今日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氏:“许是这几个月铎哥儿一直在吃穗穗做的饭,吃习惯了,不过穗穗这厨艺的确比我们好。”
今日元正,家家户户的吃食都比往日好上许多。
学堂休沐三日,赵知学在榻上躺了一日半,一直到第三日下午,裴公子来问赵知学是否一同去镇上,赵知学应道:“去,我这就收拾。”
赵父与李氏想让赵知学多再休养几日,被赵知学拒绝。
距离明年秋闱只剩几个月时间,休养一日便少学一日。
万一那一日夫子讲的要点正是明年乡试要考的,赵知学不想错过任何机会。
夫妻二人仍旧搭乘裴铎雇的马车,赵知学现在能下榻走路了,不过需得扶着腰慢些走,走快些腰似要断了般疼痛难忍。
马车较高,姜宁穗瘦弱的体格想要搀扶赵知学显然不行。
赵父与李氏上前将赵知学扶上马车,李氏对姜宁穗交代了许多话,字字句句离不开赵知学,姜宁穗轻轻点头:“儿媳记下了,定会照顾好郎君。”
裴氏夫妇也与裴铎嘱咐了几句。
马车缓缓驶离西坪村,姜宁穗撩起车帘看了眼外面。
下午日头偏西,马车后方是层叠的山峦,公婆站在院外望着渐行渐远地马车。
她知晓,他们不舍的是郎君。
去镇子待了几个月,未与公婆日日相处,回来这两日半与公婆再度相处,姜宁穗忽觉有些压抑的喘不上气。
公爹无时无刻的冷哼与白眼,婆婆话里话外在她面前提及那五两银子,时刻敲打她,让她打心里明白一个道理。
她嫁到赵家不是来享清福的,她要伺候好他们一家人。
更要伺候好郎君。
姜宁穗不敢深想,若是公婆有朝一日知道姜家人骗了他们,会怎样对待她?
只怕会…将她抽筋拔骨也不解气。
姜宁穗放下车帘,安静坐在赵知学身侧,双手扶着他手臂,让他能舒服些。
马车里很静。
静的只有马蹄声与车轮碾过积雪的嘎吱声。
姜宁穗隐隐察觉有道视线盘悬在她头顶,她下意识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