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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暴雨(第1页)

马车在祁连山脚下遇上暴雨时,桑榆正低头给阿蘅换尿布。惊雷炸响的瞬间,阿砚吓得扑进陆鹤怀里,虎头鞋在他染血的衣襟上踩出泥印。车轮突然打滑,车身猛地倾斜,陆鹤长臂一伸圈住妻儿,后背重重撞在车壁上,却仍闷声说了句:“别怕,有我。”

“先生!夫人!马车陷进泥坑了!”车夫的声音在雨幕里发颤。桑榆掀开帘子,见前方山路塌方,浑浊的泥水顺着山石往下涌,远处隐约有座青瓦剥落的破庙,飞檐上的铜铃在风雨中摇晃——竟也是三十六枚。

“先去庙里避雨。”陆鹤抱起阿砚,桑榆裹紧襁褓里的阿蘅,两人在车夫搀扶下深一脚浅一脚地挪向破庙。庙门“吱呀”推开时,腐木味混着霉气扑面而来,桑榆借着火折子的光,看见残旧的壁画上竟画着缠枝莲,三朵花的中心,模糊地勾勒着相拥的男女。

“像是长公主和父亲。”陆鹤凑过来,伤臂蹭到她肩头。桑榆注意到他冷汗直冒,却仍盯着壁画:“你看这花瓣尾端,和阿砚鞋底的纹路一样。”话未说完,阿砚突然挣脱陆鹤,踉跄着扑向神龛下的积水,小手在泥水里扒拉出半块残碑,上面刻着“缠枝莲开,心灯长明”。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车夫在墙角生起篝火,桑榆用干净帕子替陆鹤擦拭伤口,才发现他为护她和孩子,旧伤上又添了道新疤。“疼吗?”她指尖轻颤,想起十二岁那年他替她挡箭,也是这样咬着牙说“不疼”。

陆鹤忽然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比起在宫里看你被太后刁难,这点疼算什么?”火光映得他眼尾发红,“还记得咱们第一次逃出宫吗?你偷穿小太监的衣服,鬓角还沾着御花园的桃花,像只惊慌的小雀。”

桑榆扑哧笑出声,想起那年元宵节,她跟着他爬狗洞,裙摆被勾破,还是他用披风裹住她跑了半里路。火光中,阿砚趴在陆鹤腿上打盹,小手还攥着那块残碑,阿蘅在襁褓里发出奶声,像在应和父母的回忆。

“其实……我早知道你藏了密信。”桑榆忽然开口,从袖中掏出老夫人给的锦囊,“在藏经阁拓印时,你袖口的缠枝莲纹扫过我掌心,我就猜到你想带我离开红墙。”

陆鹤怔住,忽然低笑出声:“原来你早就识破了。当年在长公主府,你总说看不懂我画的地图,却能顺着帕子上的缠枝莲,找到我藏的蜜饯。”他指尖划过她掌心的薄茧,“阿榆,我从没想过让你卷入这些纷争,可每次看见你在宫里强颜欢笑,我就恨不得拆了那堵红墙。”

雷声渐歇时,破庙外传来马蹄声。桑榆吹灭火折子,陆鹤将软剑横在胸前,却听见熟悉的铜铃声——是甘州客栈的老板娘,带着十几个骑马的汉子,每人腰间都别着半枚铜铃玉佩。

“可算找到你们了!”老板娘甩着被雨水打湿的桃红裙摆,扔给陆鹤件干燥的外袍,“山匪听说沙枣林有宝贝,正往这边赶呢。咱们抄近路去凉州,我哥哥在那儿开镖局,保准没人敢动你们。”

天亮时分,众人在山路上发现被劫的商队。陆鹤带着几个汉子去救人,桑榆蹲在路边给阿砚喂沙枣蜜饯,忽然听见孩子指着远处惊呼:“花花!好多花花!”她抬头望去,见沙丘间成片的沙枣树在晨光里摇曳,细碎的米黄花瓣被雨水洗得发亮,像撒了满地的星子。

“那是你祖父和祖母种的。”桑榆摸着阿砚的头,想起壁画上相拥的男女,“等你长大了,爹爹会带你去看他们刻在树上的字,就像‘缠枝莲开,心灯长明’这样的话。”

阿砚似懂非懂地点头,忽然把蜜饯举到她唇边:“妈妈吃。”桑榆眼眶发热,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陆鹤带着获救的商队回来,衣摆还沾着血渍,却笑着对她晃了晃手中的玉佩:“山匪头领腰间挂着这个,和太后暗卫的一模一样。”

老板娘凑过来瞅了眼,忽然呸了声:“又是那帮狗皮膏药!当年长公主就说,真正的宝贝不是军粮,是人心。”她指着沙枣林,“你们瞧,这些树被风沙吹了三十年,却越长越旺,就像有些感情,越是历经磨难,越扎根越深。”

午后阳光穿透云层时,马车终于驶上平坦的官道。桑榆靠在陆鹤肩上,看他逗弄襁褓里的阿蘅,指尖划过孩子眉间的红痣:“等她懂事了,要不要告诉她,她的肚兜上绣着整个西北的地图?”

“不如告诉她,”陆鹤低头吻了吻她发顶,“她爹娘的定情信物,是块能拼合的玉佩,而她的第一声啼哭,曾让沙枣林的花开得更盛。”他望向车窗外,沙枣花的香气漫进车厢,与篝火的余温、孩子的奶香混在一起,织成比任何密信都温暖的密码。

这一路,或许还会有风雨,有山匪,有解不完的缠枝莲纹。但桑榆知道,只要陆鹤的手握着她的,孩子在怀里安睡,老夫人在王府守望,那些藏在岁月里的秘密,终将化作前行的勇气——就像破庙壁画上的男女,哪怕历经千年风雨,相拥的姿态依然清晰,心灯依然长明。

凉州城的城门在申时初开,陆鹤的伤臂已用老板娘给的金创药敷好,却仍隐隐作痛。桑榆隔着车帘,听见守城士兵查验通关文牒时,忽然对着阿砚的虎头鞋多瞄了两眼——鞋底“北纬三十九”的朱砂印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到了,这就是‘震远镖局’。”老板娘的桃红裙摆率先甩进镖局大门,门楣上的三十六枚铜铃应声而响。桑榆刚踏过门槛,怀中的阿蘅突然伸手,小手指向廊柱上的木雕——三朵缠枝莲,花瓣尾端卷如蝶翼,正是长公主当年的刻工。

“陆公子!”中年镖头从正堂冲出来,看见陆鹤时红了眼眶,“二十年了,您竟长得这般像老将军!”他抱拳行了个西北军礼,目光落在桑榆颈间的玉佩上,“当年长公主每次来镖局,都要在这廊柱上刻朵莲,说等小公子长大,自会循着花纹找到我们。”

陆鹤的手指抚过木雕,忽然在第三朵莲的花心摸到凹痕——正好能嵌进他腰间的半枚玉佩。桑榆看着他突然绷紧的脊背,想起破庙壁画上相拥的男女,原来父亲的旧部、母亲的暗线,早就在西北织成了张保护他们的网。

“后院有间密室。”镖头压低声音,“老将军临终前送来的箱子,说等‘戴山桃的女子和佩铜铃的公子’来了才能开。”他望向阿砚,孩子正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歪扭的莲花,“小公子这画功,倒像极了长公主当年教我们识字的模样。”

密室的铜锁在陆鹤玉佩的触碰下“咔嗒”打开,桑榆举着火折子进去,看见石台上摆着七个檀木匣,每个匣盖上都刻着缠枝莲,第三匣的锁孔,正是阿砚鞋底的“3”字形状。陆鹤刚要伸手,院外突然传来马嘶声,紧接着是兵器相接的脆响。

“是太后的羽林卫!”老板娘的声音从屋顶传来,“他们跟着山匪的血迹追来了!”桑榆看见陆鹤眼中闪过冷光,那是他每次准备冲锋时的神情——十二岁替她挡箭时,十五岁在演武场被太子暗算时,都是这样的眼神。

“带孩子们从密道走。”陆鹤将阿砚塞进她怀里,把半枚玉佩按进她掌心,“去玉门关找‘沙枣客栈’,门口挂着三十六枚铜铃,老板娘是母亲的贴身侍女。”他指尖划过她唇畔,“别怕,我断后。”

桑榆还没来得及开口,密室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声。陆鹤旋身挥剑,软剑在火光中划出银弧,将扑进来的黑衣人砍倒在地。阿砚被惊醒,哇地哭出声,虎头鞋的朱砂印蹭在黑衣人腰间的令牌上——正是太后亲卫的标记。

“走!”陆鹤一脚踢向暗门,密道里立刻传来潮湿的土腥味。桑榆咬了咬牙,抱着阿砚和阿蘅钻进密道,转身时看见陆鹤背对着她,伤臂的血透过绷带渗出来,却仍稳稳地握着剑,像座不会倒的山。

密道尽头是条小巷,桑榆刚踏出半步,就听见身后传来巨响——镖局的正门被撞开,羽林卫的火把映红了半边天。她不敢回头,按着老板娘给的地图往城西跑,阿砚的眼泪滴在她衣襟上,混着沙枣蜜饯的甜,像极了长公主府倒塌那晚,她抱着破碎玉佩的滋味。

“这位娘子可是要住店?”二更天,桑榆终于看见城门口挂着的三十六枚铜铃,“沙枣客栈”的匾额在风中摇晃。开门的老妇人看见她鬓边的山桃,突然颤抖着跪下:“长公主……”

“是长公主的儿媳。”桑榆扶起她,看见老妇人掌心的茧子,正是握剑多年的痕迹,“陆鹤被羽林卫缠住了,我们……”

“快跟我来。”老妇人领着她穿过后厨,在柴房的灶台后打开暗格,里面竟摆着套与桑榆的缠枝莲纹绣鞋,“当年长公主说,若有女子带着刻‘鹤’‘榆’的玉佩来,就给她换上这双鞋——鞋底的莲花纹,能避开所有追踪。”

桑榆换上绣鞋时,听见客栈外传来马蹄声。阿蘅突然哭闹起来,小拳头攥紧了襁褓里的沙枣核,上面的缠枝莲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老妇人忽然指着窗外:“看,是公子的软剑!”

桑榆掀开窗帘,看见街角的槐树下,陆鹤正被五六个羽林卫围攻,伤臂的剑招虽有些迟滞,却仍护着周身三尺不让人近。她摸了摸阿砚的虎头鞋,鞋底的“39”突然硌手——那是沙枣林第三十九棵树的标记,也是他们心照不宣的暗号。

“抱着孩子去槐树后。”老妇人塞给她把银哨,“吹三声,铜铃卫自会接应。”桑榆深吸口气,将阿蘅塞进老妇人怀里,提起裙摆就往巷口跑,银哨在唇边吹出清越的铜铃声——正是山寺檐角、老夫人怀中的调子。

羽林卫听见铃声的瞬间愣了神,陆鹤趁机一剑划破对方手腕,抬头看见桑榆正抱着阿砚往他这边跑,鬓边的山桃在火光中格外鲜艳。他忽然想起十五岁那年,她在御花园被毒蛇吓到,也是这样哭着扑进他怀里,而他从此记住,无论何时,都要做她的避雨檐。

“抓住他们!”为首的羽林卫咆哮着冲过来,却听见四面八方响起铜铃声。桑榆数着,正是三十六声——和藏经阁的铜铃、镖局的铜铃、客栈的铜铃一样,是长公主当年布下的暗卫暗号。

“陆公子,夫人,跟我们来!”二十多个灰衣人从屋顶跃下,每人腰间都别着半枚铜铃玉佩。陆鹤握住桑榆的手,发现她掌心全是汗,却仍紧紧攥着那半枚玉佩,就像他们小时候,她总攥着他的衣角怕走丢。

客栈的暗室里,老妇人端来热粥时,陆鹤正在查看从羽林卫身上搜出的密旨:“着令西北暗卫,务必追回‘缠枝莲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桑榆摸着阿砚熟睡的小脸,忽然明白,太后要的从来不是军粮,而是长公主当年在西北的人脉——那些藏在三十六枚铜铃后的旧部,才是真正让她坐立难安的“宝贝”。

“明日卯时,我们走丝绸之路。”陆鹤将密旨扔进炭盆,火苗“腾”地窜起,映得他眼中有光,“母亲在西域还有商队,当年父亲的地形图,早就在沙枣花的香气里,变成了往来驼队的暗号。”

桑榆望着他被火光映红的侧脸,忽然想起在破庙时他说的话:“真正的宝贝不是军粮,是人心。”此刻,暗室里的铜铃声、老妇人的热粥、孩子的酣睡,还有他掌心的温度,让她忽然懂得,所谓缠枝莲的秘密,从来不是刻在木头上的地图,而是刻在彼此心里的牵挂——是他为她挡下所有风雨,是她为他守住孩子的笑容,是他们在乱世中,用爱织成的保护网。

窗外,凉州城的灯火渐次熄灭,唯有沙枣花的香气,穿过层层夜色,钻进暗室的窗缝。桑榆靠在陆鹤肩上,听他低声说着小时候长公主如何用缠枝莲帕子教他认星星,忽然觉得,那些藏在花纹里的过往,那些刻在骨血里的羁绊,终将在他们手中,变成照亮前路的星光——比任何军粮都珍贵,比任何暗卫都坚固。

大漠的夜风卷着星砂扑打窗纸时,桑榆正在给陆鹤换绷带。烛火在风隙中明灭,映得他臂上的旧疤忽蓝忽红——那是三年前替她挡下太后赏赐的毒酒时,被鸩毒灼出的痕迹。阿砚趴在床边的毡毯上,用沙枣核在羊皮上画着歪扭的莲花,每朵花心都点着红点,像极了他锁骨处的胎记。

“明日过了玉门关,就该换骆驼了。”陆鹤望着窗外忽明忽暗的驼队灯火,指尖划过桑榆手背上的烫疤——那是昨夜熬药时被炭炉溅到的,“西域的商队头目叫‘红柳娘子’,母亲当年说她的面纱上绣着三十六朵缠枝莲。”

桑榆将凉透的药碗推到他面前:“先喝药。红柳娘子的暗号是不是‘沙枣花三钱,星砂七钱’?”她想起老妇人塞给她的药方,背面用朱砂画着三朵莲,第三朵的花瓣尾端缀着七颗小点,“方才阿砚把沙枣核摆成北斗状,和你腰间玉佩的刻纹一模一样。”

更鼓敲过子时,客栈外墙突然传来三声猫头鹰叫——铜铃卫的暗号。陆鹤抄起软剑刚要起身,却被桑榆按住:“你发着高热,今晚我守夜。”她从袖中摸出老夫人给的银簪,簪头的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还记得十二岁那年,你教我用簪子防身吗?”

陆鹤望着她认真的眉眼,忽然想起那年杏花雨,她躲在假山后用簪子划破刺客手腕,却吓得哭着扑进他怀里。此刻她握着簪子的手虽稳,指尖却在发抖,他忽然轻笑:“阿榆长大了,都能护着我了。”

五更天,驼队在玉门关外集结。桑榆将阿蘅裹进绣着星砂纹的襁褓,发现褓边垂着的三十六颗琉璃珠,竟与藏经阁的铜铃数量相同。红柳娘子骑着骆驼过来时,面纱上的缠枝莲纹在晨露中若隐若现,腰间挂着的,正是与陆鹤合璧的半枚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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