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正是办公室里最容易犯困的时候。
南雪强打着精神修改设计稿,眼皮却沉得快要粘在一起。
连聿初给的那几万块,在还了房贷,转给父母一部分以及填上草呗的窟窿后,已然清零。
她现在又是身无分文了。
“南雪。xx集团的那个新品牌形象项目,你来跟。”部门经理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南雪心里先是闪过被认可的喜悦,但经理接下来的话让她瞬间跌入谷底。
“这个项目是顾总亲自盯的,最终方案要直接送到他那里过目。甲方的王总……比较注重传统,喜欢在酒桌上谈事情。”
酒桌?陪酒?
南雪的头一下就大了。
她最讨厌也最不擅长的就是这种场合。
更何况设计部的人,什么时候需要负责陪酒应酬了?
她试图挣扎“经理,这……谈设计要求邮件沟通不是更清晰高效吗?而且我酒量实在……”
经理摆摆手,打断她“对方说邮件说不清楚,非要面谈。市场部那边今天抽不出人,你形象好,沟通能力也强,就你去应付一下。”
“我知道你不喜欢,但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做好了,项目奖金很可观。我会陪你一起去。”
最后那句话像是一锤定音。
为了生计,为了奖金,她别无选择。
南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和抗拒,点了点头。
“……明白了。”
她只祈求那位王总,千万不是什么千杯不醉的酒中豪杰。
晚上,某高级酒店的中餐厅包间。
王总满面红光,说话时带着酒气,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南雪脸上。
“南设计师,年轻有为啊!来,为了我们合作愉快,再喝一杯!”王总端着分酒器,又将南雪面前的酒杯斟满。
透明的液体晃荡着,映出南雪有些苍白的脸。
她的经理早已在一旁陪笑得脸僵,几杯下肚后,眼神也开始涣散,自顾不暇。
“王总,我实在……”南雪胃里翻江倒海,火烧火燎的难受。
“诶~感情深,一口闷!设计做得好不好,就看诚意到不到!南设计师,你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
王总眯着眼,话语里的压迫感十足。
南雪闭了闭眼,端起那杯白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从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部,引得她一阵剧烈的咳嗽。
“好!爽快!”王总哈哈大笑,又示意旁边的人倒酒。
一轮又一轮。
南雪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只觉得头重脚轻,视野开始旋转模糊。
她强撑着理智,几次借口去洗手间,趴在冰冷的瓷砖上抠着喉咙吐得昏天暗地,用冷水泼脸,试图保持清醒。
但回到包间,等待她的永远是新的酒杯。
最终,她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依稀感觉经理似乎也早已滑到了桌子底下。
王总看着醉倒的南雪,脸上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起身搀扶起她软绵绵的身体。
“南小姐喝多了,我送她去休息休息。”
他搂着南雪,走出包间,朝着电梯间的方向走去,意图不言而喻。
恰在此时,走廊另一端,顾司离正与几位商业伙伴结束另一场应酬,准备离开。
目光不经意扫过前方,他看到了那个被一个中年男人搂着的熟悉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