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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惊鸿一瞥(第1页)

第6章惊鸿一瞥

书库前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又被更沉重的威压死死摁住。

苏宸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棱,穿透稀薄的空气,精准地钉在林砚身上。那目光里没有愤怒,没有赞许,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审视和漠然,仿佛在评估一件器物是否趁手。

林砚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瞬间冻结,四肢百骸僵硬得如同石雕。他几乎是本能地,随着衆人重重跪伏下去,额头死死抵在冰冷的青石板上。寒气顺着膝盖和额头疯狂地往骨头缝里钻,却远不及那道目光带来的寒意刺骨。

“李忠。”苏宸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却带着一种金铁交鸣般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耳畔。

“奴…奴才在!”李忠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身体几乎要瘫软在地。

“书库重地,何时成了市井闹市?”苏宸的语气平淡无波,却让李忠瞬间如坠冰窟。

“奴才该死!奴才失职!奴才这就处置…”李忠磕头如捣蒜。

“处置?”苏宸的目光终于从林砚身上移开,落在地上那两块碎裂的玉佩上,又扫过面如死灰丶抖若筛糠的小禄子,最後回到李忠身上。“是非曲直,孤方才听得清楚。你身为管事,不辨黑白,听信一面之词便要动用私刑,送去慎刑司?好大的威风。”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李忠心头。他脸色惨白,冷汗如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拖下去。”苏宸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如同在处置一件无关紧要的垃圾,“李忠,革去管事之职,杖三十,罚入掖庭苦役。小禄子,攀诬构陷,杖毙。”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李忠和小禄子魂飞魄散,凄厉的哭嚎声划破死寂。但立刻被如狼似虎的侍卫捂住嘴,像拖死狗一样拖了下去。那绝望的呜咽声迅速消失在宫墙深处。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跪伏在地的杂役和内侍,连呼吸都屏住了,身体僵硬得如同木偶。恐惧如同瘟疫般蔓延。太子殿下的冷酷与果决,远超他们的想象!人命在他眼中,轻贱如草芥!

苏宸的目光再次落回那个依旧跪伏在地丶背脊却挺得笔直的罪奴身上。刚才那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分析,条理清晰,证据确凿,字字诛心,完全不像一个卑微怯懦的罪奴能有的见识和胆魄。

“你,”苏宸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擡起头来。”

林砚的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膛。他强迫自己压下所有的恐惧和混乱,缓缓擡起头。视线不可避免地撞进了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冰冷丶锐利丶仿佛能洞穿人心最隐秘的角落。他努力让自己的眼神保持平静,不躲不闪,但手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名字。”苏宸问。

“罪奴林砚。”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林砚?”苏宸的眉梢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仿佛对这个名字有某种模糊的印象。“识字?”

“略…略识得几个。”林砚谨慎地回答,不敢多言。

苏宸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那审视的意味浓得化不开。就在林砚感觉快要被这无形的压力碾碎时,苏宸移开了视线,转向一直垂手侍立在一旁丶如同影子般沉默的福安。

“福安。”

“老奴在。”

“带他去书房外间,伺候笔墨。”苏宸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仿佛刚才的雷霆处置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调教规矩。”

“是,殿下。”福安躬身应道,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苏宸不再看任何人,转身,玄色的袍角划过一道冷硬的弧线,消失在书库正殿那扇重新关闭的沉重木门之後。

那股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潮水般退去。

林砚脱力般瘫软下来,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湿透,贴在皮肤上冰凉一片。他大口地喘着气,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劫後馀生!他赌赢了!但赢得如此惊心动魄!太子苏宸……远比传闻中更可怕!

福安走到他面前,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神情。“起来吧,林砚。随咱家来。”

林砚挣扎着爬起来,膝盖因为长时间的跪地和恐惧而酸软无力,踉跄了一下才站稳。他默默地跟在福安身後,穿过依旧死寂一片的庭院,在无数道复杂目光的注视下,离开了这座困了他多日的冰冷书库。

东宫书房,位于正殿西侧,是一处更加幽静雅致的院落。与书库的宏大森严不同,这里处处透着一种内敛的威仪。院中几竿翠竹,一池残荷,假山错落。书房分里外两间,以厚重的紫檀木雕花隔断门相隔。

福安将林砚带到外间。这里空间不大,陈设却极为考究。靠窗是一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案上文房四宝陈列井然。靠墙是顶天立地的博古架,上面摆放着一些古玩和卷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丶清冽的墨香和沉香的气息,与书库的霉味截然不同。

“这里就是殿下处理日常政务丶批阅奏章的外书房。”福安的声音平淡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的差事很简单:每日卯时三刻之前,必须将地面擦拭干净,不留一丝尘埃;案几丶博古架每日拂拭一次,务必纤尘不染;殿下的笔墨纸砚,每日辰时前必须备齐,墨要研得浓淡适中,笔要润得恰到好处;殿下批阅过的奏章,需按日期丶类别分门别类整理归档,不得有丝毫错漏。”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林砚身上:“记住,这里是东宫机要之地。你只需做好分内之事,眼要瞎,耳要聋,口要紧。不该看的,一眼都不能看;不该听的,一字都不能听;不该说的,一句都不能说。若有一丝差错,刚才那两人的下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明白吗?”

“奴才明白,谢福总管提点。”林砚深深低下头,姿态恭谨至极。

他知道,这看似简单的差事背後,是步步惊心的深渊。一丝一毫的行差踏错,都可能万劫不复。

“嗯。”福安似乎对他的态度还算满意,“今日你先熟悉环境。明日起,正式当值。外间侧屋有你的铺位。去吧。”

林砚被一个沉默的小太监引到书房外间一侧的耳房。这里比掖庭的陋室好了百倍,虽然狭小,但干净整洁,有一张硬板床和一套桌椅。这就是他今後安身立命之所了。

他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彻底放松下来。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後背的冷汗被风一吹,冰凉刺骨。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

窗外,是幽静的庭院。月光清冷地洒在青石板上,映照着那几竿在寒风中摇曳的翠竹。远处,正殿的方向灯火通明,隐隐传来更漏单调的滴答声。

书房…太子苏宸的咫尺之遥…

林砚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活下来了,并且离目标更近了一步。但前方,是更加凶险莫测的激流。他必须更加谨慎,更加机敏,如同在万丈深渊上走钢丝。

他望向正殿那扇透出温暖光晕的窗户,那里面,就是掌控着他生死的储君。恐惧依旧盘踞在心底,但一种被压抑的丶名为“机会”的火焰,也在悄然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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