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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锋刃初试(第1页)

第10章锋刃初试

死寂在书房里蔓延,沉重得如同实质。

福安的目光如同两道冰锥,钉在林砚伏跪的脊背上,仿佛要将他刺穿。他在权衡,在判断。眼前这个罪奴,是胆大包天妄图一步登天,还是……真身怀绝技?古籍修复非同小可,尤其是太子殿下看重的孤本!万一有失,不仅林砚要死,他福安也难辞其咎!

陈翰林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看看福安阴晴不定的脸色,又看看地上那卑微却透着决绝的身影,再看看案几上那几页如同烫手山芋的残页,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福总管……”陈翰林的声音带着哭腔,“这……这万万不可啊!这书……这书……”

福安擡手,制止了陈翰林的话。他缓缓踱到案几旁,再次仔细地审视着那几页污损的书页。墨迹晕染如乌云蔽日,纸张焦黄脆弱,边缘卷曲,仿佛随时会化作齑粉。他虽不懂修复,但也看得出其状况之恶劣。连陈翰林都束手无策……

他的目光又落回林砚身上。这个年轻的罪奴,从书库门前智破栽赃,到书房内无声的侍奉,再到那晚出人意料的墨香……每一次,都透着一种与身份格格不入的沉稳和……难以捉摸的底牌。或许……死马当活马医?

一个念头在福安心中成型。他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这孤本修复失败的全部後果!林砚自己提出“以死谢罪”,正好!

“擡起头来。”福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林砚依言擡头,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平静,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坦然。

“你,有几成把握?”福安问。

“奴才……不敢妄言。”林砚回答得极其谨慎,“奴才所学粗浅,只懂些民间土法。观此页墨色晕染虽重,但墨性沉稳,并未完全渗入纸骨,或可用‘揭裱分墨’之法一试。至于纸张……需以特制药水固其纤维,再寻韧性相合的旧纸托底……奴才……仅有三分把握,能保住书页不碎,令其字迹稍显……但若要完全复原如初,绝无可能。”他再次点出关键技法“揭裱分墨”和“固纤托底”,并将期望值压到最低——只求保住书页,字迹稍显。

三分把握?保住书页?字迹稍显?

福安的眼神微微一动。这比陈翰林毫无办法要好得多!至少是个交代!若成了,皆大欢喜;若不成,责任全在林砚!

“好!”福安终于下了决心,声音斩钉截铁,“林砚,咱家就给你这个机会!记住你的话!若损毁片纸只字,提头来见!”

他转向惊愕的陈翰林:“陈大人,取一套修复工具来。再寻些韧性好的旧纸边角料。就在这外间,由你亲自监督!林砚,需要什麽,只管向陈大人开口!但修复过程,若有丝毫差池……”福安没有说下去,但那冰冷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是!谢福总管!奴才定当竭尽全力!”林砚再次深深叩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成了!第一步!最凶险的一步,他迈过去了!

陈翰林脸色变幻,最终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匆匆离去准备工具和材料。

很快,一套虽然不算顶尖但也齐全的古籍修复工具(镊子丶排笔丶棕刷丶竹啓子丶浆糊盆等)和一些泛黄的旧宣纸边角料被送了过来。陈翰林紧张地站在一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砚,额头上全是冷汗。

福安则退开几步,负手而立,如同监斩官般沉默地盯着。

林砚深吸一口气,走到案几旁。他先用温水净手,擦干。然後,他拿起一把小巧的竹啓子,动作极其轻柔地挑起一张污损最严重丶纸张也最脆弱的书页边缘。他的手指稳定得可怕,眼神专注得如同在雕琢绝世珍宝。

修复开始了。

他先是用极细的排笔,蘸取少量特制的丶近乎透明的稀薄浆糊,极其小心地涂抹在书页背面最脆弱的几处裂痕边缘,进行初步加固。动作轻如羽毛拂过,精准得毫厘不差。

接着,他取过一张韧性极好的旧宣纸边角料,用竹啓子将其表层极薄的一层纤维轻轻揭下,这就是“托底”所需的命纸。这一步极其考验手感和经验,稍有不慎就会撕破命纸或损伤原书页。陈翰林在一旁看得呼吸都屏住了。

林砚的动作却行云流水。他左手用镊子极其稳定地固定住原书页边缘,右手竹啓子如同最灵巧的手术刀,稳稳地将那层薄如蝉翼的命纸揭下。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命纸揭下後,他迅速用排笔蘸取浓度稍高的浆糊,极其均匀地刷在命纸背面,然後,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命纸覆盖在原书页的背面,用棕刷从中心向四周轻轻刷平丶压实。动作轻柔而富有韵律,确保命纸与原书页完美贴合,不留一丝气泡。

托底完成,书页的强度瞬间提升了不少。但这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是最关键丶也最危险的“揭裱分墨”!林砚需要将书页正面那层因污损而变得厚实浑浊的“墨裱”小心揭去,分离出下面可能还残留的字迹!

他取过一把更细更薄的竹啓子,蘸取少量清水,极其谨慎地点在书页正面墨迹晕染的边缘。水迹慢慢渗入。他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如同在拆除一枚最精密的炸弹。竹啓子的尖端,精准地探入墨层与底层纸张纤维之间那微乎其微的缝隙!

时间仿佛凝固了。福安的眼神锐利如鹰。陈翰林紧张得攥紧了拳头。

竹啓子尖端极其轻微地一挑!一小片带着厚重墨迹的“墨裱”被成功剥离!下面,露出了极其模糊丶但依稀可辨的字迹笔画!

成功了第一步!

林砚的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不敢有丝毫松懈,继续如履薄冰般操作着。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精细。每一次下刀,都凝聚着他全部的精气神。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紧张中缓缓流逝。一张污损的书页,在林砚那双稳定得可怕的手下,如同经历着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厚重的墨裱被一点点剥离,下面被掩盖的字迹,如同拨云见日般,一点一点地显露出来!虽然依旧模糊不清,带着水渍和晕染的痕迹,但比之前那团乌黑的墨迹,已是天壤之别!

当林砚将最後一小片墨裱剥离,用特制的吸水纸小心吸去多馀水分後,那张原本被认为彻底废掉的书页,已然清晰地显露出大片的文字内容!虽然纸张依旧脆弱,字迹不够清晰,但已具备了辨识和保存的基础!

“天……天哪……”陈翰林看着那张“重生”的书页,激动得浑身颤抖,老泪纵横,几乎要当场跪下,“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这……这‘揭裱分墨’……老朽只在古籍中见过记载!早已失传!你……你……”

福安眼中也爆发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他死死地盯着那张焕然一新的书页,又看向案几旁那个因为精神高度集中而脸色更加苍白丶额发被汗水浸湿的年轻罪奴。

林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才勉强站稳。他放下工具,对着福安和陈翰林深深一揖,声音带着脱力後的沙哑:“福总管,陈大人,幸不辱命。此页已可辨识。其馀污损页,奴才可依此法,一一尝试修复。只是……需耗时甚久,且无法尽复旧观。”

福安没有说话。他走到案几旁,拿起那张修复後的书页,对着窗外的光线仔细观看。那上面的字迹虽然模糊,但已能清晰地辨认出是关于前朝治理某条运河时,采用“束水攻沙”丶“分水杀势”等方法的记载!这些方法,与工部那份“清淤通河”奏章所面临的困境,隐隐呼应!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林砚,那眼神中的审视和震惊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丶难以言喻的光芒。如同在深不见底的泥沼中,突然发现了一把被掩埋的绝世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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