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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字字惊心(第1页)

第38章字字惊心

小安子的脚程极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气喘吁吁地抱着几本厚重的卷宗跑了回来。

“大人,陈翰林听说您要查这些,二话没说就给了!还问您是不是发现什麽了?”小安子将卷宗小心地放在石桌上。

林砚顾不上解释,立刻翻开那本《景泰十四年户部颁行盐课火耗则例》。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最终定格在一条关键规定上:“……各盐运司所辖府县,盐课折银火耗,依当年当地粮价折银均价核定,最高不得逾每引一钱……”

最高不得逾每引一钱!

林砚的心猛地一跳!他立刻又翻开记录当年两淮各府粮价折银记录的卷宗,找到青州府的部分。

“景泰十四年,青州府,秋粮折银均价……每石六钱七分……”

林砚的左手迅速拿起石桌上备着的炭笔(太医不许他用毛笔)和一张白纸,开始进行最基础的乘除运算。他虽左手笨拙,但算几个数字还难不倒他。

盐引一引对应盐三百斤。粮价折银均价每石六钱七分。(一石约一百二十斤)那麽,按户部规定,每引盐课折银的火耗上限应为:(一钱每引)……

不对!林砚的笔尖猛地顿住!他忽略了一个关键!户部的火耗规定,是以粮价为基准核定上限,但具体征收时,是按盐引数量征收银两!而粮价波动,盐引定额相对固定!

他重新计算:户部规定火耗上限为每引一钱银子。而景泰十四年青州府实际征收的火耗是——每引一钱三分!超出法定上限——三分银子!

林砚的目光再次扫向盐运司总账:景泰十四年,青州府实际发放盐引五千引。那麽,仅火耗一项,青州府盐运司(或相关官吏)就多收了:5000引×0。03两引=150两银子!

一百五十两!看似不多?林砚眼中寒光闪烁!不!这只是青州府一年在火耗名目下多收的!而且,这只是冰山浮出水面的一个小角!

他立刻翻查账簿中其他府县的盐引发放和火耗征收记录。扬州府,定额八千引,实征火耗每引一钱五分,超限五分!多收四百两!淮安府,定额七千引,实征火耗每引一钱四分,超限四分!多收二百八十两!

仅仅两淮盐运司下辖的三个主要産盐府,仅景泰十四年一年,仅在“火耗”这一项上,就鲸吞了超过八百三十两白银!而这笔巨款,在总账的“火耗”收入项下,却只字未提!被完美地“消化”在了庞大的支出和看似合理的损耗之中!

这绝不是青州府一地的个案!

这是一张覆盖整个两淮盐区丶甚至可能蔓延全国的丶系统性的贪墨网络!

通过故意擡高“火耗”征收标准,远超户部法定上限,将多收的巨额白银层层瓜分!而原身的父亲林谦,作为青州府通判,负责盐引发放和盐课征收的具体执行,他很可能发现了这其中的猫腻,试图上报或阻止,才触怒了整个利益链条上的庞然大物,最终被扣上“贪墨主犯”的帽子,抄家灭门,成了掩盖这惊天黑幕的替罪羊!

“好……好一个上下其手!好一个瞒天过海!”林砚放下炭笔,手指因愤怒和激动而微微颤抖。冰冷的寒意和一股替原身丶替无数被压榨的盐户丶替那些被冤杀之人翻案的灼热冲动在他胸中激烈冲撞!

“小安子!”林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凛冽。

“奴才在!”小安子被林砚身上骤然迸发的寒意惊得一凛。

“研墨!铺纸!”林砚站起身,目光灼灼,“我要写一份条陈!”

太医的叮嘱被他抛在了脑後。左臂的酸痛此刻仿佛感觉不到了。他走到书案前,用左手拿起一支紫毫笔。笔尖悬在雪白的宣纸之上,微微颤抖。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愤怒丶所有的线索丶所有的推断,在脑海中梳理成一条清晰丶致命丶无可辩驳的证据链!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理智和破釜沉舟的决绝。

笔尖落下。

左手依旧不稳,字迹歪斜,甚至有些丑陋。但每一个字,都如同淬了毒的匕首,直指核心!

“臣林砚谨奏:为陈明景泰年间两淮盐政火耗弊案事……”

他不再自称“奴才”,而是用了“臣”字。这是他以东宫侍墨郎的身份,第一次正式向他的主君,发出撕破黑暗的第一声呐喊!

条陈不长,但字字诛心。

他直接点破两淮盐运司在景泰十四年,于青州丶扬州丶淮安三府,借火耗之名,超征白银八百三十两的事实!并附上他依据《盐课火耗则例》和粮价记录所做的详细计算过程。最後,他笔锋如刀,直指核心:

“……此乃管窥之见,仅一隅而见全豹。火耗之弊,恐非止于两淮,更非止于景泰十四年!上下勾结,通同舞弊,已成痼疾!前青州通判林谦所涉‘盐引案’,其罪证所指‘贪墨’之银,数额巨大,远超火耗之数。然,此案是否另有隐情?是否有人借机铲除异己,掩盖盐政积年之巨蠹?臣斗胆以为,此账簿之‘完美’与火耗之‘逾制’,即为撕开当年黑幕之关键破口!恳请殿下明察!”

写罢,林砚搁下笔,长长吁出一口气,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额头上全是冷汗,左臂的颤抖再也无法抑制。

他将墨迹未干的条陈小心折好,连同那几本关键的《则例》和粮价卷宗,以及那本要命的盐运司总账,重新放入紫檀木匣中。

“小安子,”林砚的声音带着脱力後的沙哑,“将此匣,原封不动,立刻呈送福总管!就说……林砚有要事禀报殿下!”

小安子看着林砚苍白的脸和匣中那几页力透纸背丶字字惊心的“鬼画符”,心中凛然,双手捧过木匣,重重点头:“大人放心!奴才拼了命也送到!”

看着小安子抱着木匣飞奔而去的背影,林砚扶着书案边缘,缓缓坐回椅子上。窗外,夕阳的馀晖将竹影拉得老长,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他撕开了一个口子,但也将自己彻底暴露在了当年那些吞噬了他“父亲”的巨鳄视线之下。

风暴,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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