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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孤心可证(第1页)

第78章孤心可证

寒潭狱的阴冷仿佛能冻结灵魂,而外面世界因那纸擢升诏书掀起的惊涛骇浪,其猛烈程度远超林砚的想象。

太子苏宸力排衆议,甚至可说是无视君父隐隐透露的不满丶践踏朝堂固有的规矩程序,强行擢升一个身陷囹圄丶背负嫌疑丶出身罪籍的“男宠”为东宫詹事府左春坊大学士的消息,如同在滚沸的油锅里猛然泼进一瓢冰水,瞬间炸响了整个紫禁城,并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整个京城蔓延!

翌日紫宸殿早朝,金碧辉煌丶象征着帝国最高权力核心的大殿内,气氛压抑沉重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黑云压城的海面,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无法呼吸。

龙椅之上,皇帝苏衍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昨夜便已知晓苏宸那近乎“僭越”的独断专行,那份被东宫属官几乎是强行塞到吏部丶上面加盖着鲜明太子宝印的任命文书,像一记无比响亮的耳光,火辣辣地抽在他这位帝王的脸上,将他本就所剩无几的权威践踏得七零八落。

他强压着怒火尚未明确表态,下方的金殿却已是群情汹涌,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陛下!臣——死谏!”

头发花白丶一向以刚正不阿闻名的鲁王苏睿率先出列,声音洪亮如钟,带着痛心疾首的颤音,响彻大殿。

“太子殿下此举,实乃倒行逆施,骇人听闻,亘古未有!林砚,罪奴出身,纵然有微末寸功,岂能如此不顾朝廷法度丶不论资历出身,骤升高位?此例一开,朝廷纲常何在?礼法何存?更何况,其身负紫宸殿毒酒案重大嫌疑,尚未洗刷清白!殿下不顾天下物议,不顾父皇圣心,不顾祖宗规矩,强行擢拔,甚至以宗正寺安危相胁!此非圣明君主之道,实乃被妖人蛊惑,昏聩之举!长此以往,国将不国,朝将不朝啊陛下!”老亲王说到激动处,已是须发皆张,老泪纵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额猛烈撞击着冰冷的金砖,发出令人心惊的砰砰声响。

“臣附议!”

庆郡王紧随其後,言辞更加激烈尖锐,目光如刀般扫过御座左下首面无表情的苏宸,“太子殿下为一介佞幸男宠,先是罗织罪名废黜国母,掀起後宫腥风血雨,如今更视朝廷法度为无物,视陛下天威如无物!那林砚区区一残废罪奴,何德何能位居东宫要职?坊间流传那些污言秽语,如今看来,未必全是空xue来风!臣恳请陛下,即刻严惩林砚,以正国法!并收回这项荒唐已极的任命!同时……并责令太子殿下交出监国之权,闭门思过,深刻反省其失德之行!”他虽未明言废太子,但“交出监国之权”丶“闭门思过”这八个字,已然暗藏杀机,其心可诛!

紧接着,数名言官御史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纷纷出列,引经据典,口沫横飞,口诛笔伐。一时间,“狐媚惑主”丶“败坏纲常”丶“动摇国本”等尖锐刺耳的词汇如同密集的毒箭,呼啸着射向东宫,射向那个远在寒潭狱却已身处风暴中心的人。矛头看似指向林砚,实则剑指苏宸的德行丶权威乃至其储君地位的合法性。

丞相赵嵩垂手立于文官之首,眼观鼻,鼻观心,如同老僧入定,不发一言,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但他心中却在冷笑,苏琰散播流言的计策果然奏效,精准地戳中了这些宗室老朽和自诩清流的言官们最看重的所谓“礼法规矩”和“道德文章”,苏宸这般强势甚至可以说是蛮横的维护之举,正中他们下怀,彻底点燃了这股反噬的怒火。

龙椅上的皇帝,看着下方跪倒一片丶情绪激动丶慷慨激昂的老臣宗亲,听着那些直指太子失德丶不堪为储的激烈言辞,心中那股被苏宸屡次冒犯丶屡次挑战权威的郁结之气,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感受到了几分被“拥戴”的快意。

但更深处的,是对苏宸那不受控制的强大力量更深的忌惮与寒意——这个儿子的锋芒和强势,竟已激起了如此强烈而广泛的反弹!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就在群情汹汹,几乎要将苏宸彻底钉在“失德昏聩”的耻辱柱上,皇帝深吸一口气,准备顺势施压丶收回成命之时,一个清朗却带着金石般铿锵之音的声音,陡然穿透了嘈杂的声浪:

“臣!有本奏!”

衆人循声望去,只见武将班列中,一位身着绯袍丶面容刚毅丶目光如电的中年官员昂然出列,正是新任兵部侍郎丶苏宸一手提拔于寒微丶铁杆的心腹将领——杨钊。

“鲁王殿下!庆郡王!诸位大人!”杨钊声如洪钟,不卑不亢,带着军人特有的硬朗气势,目光如炬扫过那些脸色骤变的宗室和言官,“尔等口口声声,声声泣血,说林砚无功丶有罪丶蛊惑储君,乃十恶不赦之佞幸!臣敢问诸位!若无林砚于北境危难之际,献上‘震天雷’丶‘掌心雷’之神威,雁门关孤城如何能守?黑石滩西戎伏兵如何能破?鹰愁崖敌酋巢xue如何能焚?北境沦陷之七州之地如何能光复?!此乃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拯数十万军民于水火!此功,在尔等口中,竟只是‘微末’之功?!”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步步紧逼,声音陡然提高,压得那些想要反驳的人一时窒住:“紫宸殿上,万寿圣节,毒酒泼天!险恶无比!若非太子殿下警觉,以身作盾阻挡大半,更兼林学士机警,第一时间察觉异样并出言警示,此刻躺在棺椁之中的,便是国之储君!陛下之嫡子!此护驾之功,此忠勇之心,难道不值一嘉?反而要因其身份卑微而抹杀吗?!”

他上前一步,气势磅礴,仿佛带着北境的烽烟与血火,“至于所谓市井流言,污秽不堪,下作至极!以无知贱民丶阴险之徒散布之无稽谈资,妄议太子德行,攻讦社稷功臣,尔等身为宗亲重臣,不思为国举贤,安邦定国,反在此推波助澜,行此构陷污蔑之举,究竟是何居心?!难道非要寒了前方正在浴血奋战丶保家卫国之将士的心,寒了天下所有忠于陛下丶忠于朝廷之忠臣良将的志气吗?!”

杨钊一番话,掷地有声,有理有据,有节有度,将林砚实实在在的功绩与忠诚摆在明处,更将攻击者的险恶用心置于大义与军心的对立面。殿内不少保持中立的官员闻言,不禁暗暗颔首,觉得此言确实在理。

“杨侍郎此言大谬!”一个尖利的声音立刻响起,是早已依附苏琰的礼部侍郎,他跳出来,指着杨钊,面色因激动而涨红,“功是功,过是过!林砚或有微功,但紫宸殿毒酒案他嫌疑最深,至今未脱!太子殿下于此时不顾一切强行擢升,难逃包庇纵容丶因私废公之嫌!更遑论如今坊间流言汹汹,天下侧目,皆因殿下对其宠信过甚丶举止失当而起!为太子清誉计,为朝廷法度计,为安定人心计,林砚也必须严加审问,明正典刑!岂能因其小功而掩大过,因其一人而乱朝廷法度纲常?!”

“严审?明正典刑?”一声冰冷低沉丶仿佛裹挟着九幽寒风的的声音陡然响起,不高,却如同蕴含着千钧之力,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争论,让整个大殿陷入一片死寂。

衆人心头齐齐一凛,仿佛被无形的寒冰冻住。只见太子苏宸缓缓从御座左下首的座位上站起。他身姿挺拔如孤峰青松,玄青色的四爪蟠龙袍衬得他面容愈发冷峻深刻,深邃的眼眸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缓缓扫过下方衆人,最终定格在那位跳得最欢的礼部侍郎脸上。

那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丶淬了万年玄冰的利刃,带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杀意和千钧重压。礼部侍郎瞬间脸色惨白如纸,冷汗如同溪流般从额角涔涔而下,双腿发软,後面所有狡辩的话语生生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孤,便是法度!”苏宸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清晰地传入殿内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丶睥睨天下的帝王威仪和凛然霸气,“林砚之功,天地可鉴!社稷可证!北境将士可证!林砚之忠,孤心可明!紫宸殿上,衆目睽睽可证!至于紫宸殿毒酒之事,孤自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天下一个交代!至于那些只敢躲在阴沟暗渠里散播流言丶构陷忠良丶动摇国本的鼠辈……”

他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残酷冰冷的弧度,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片,逐一刮过鲁王丶庆郡王以及那几个叫嚣得最厉害的言官的脸,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森然的寒意:“待孤揪出幕後主使,定将其——挫骨扬灰,诛连九族!以儆效尤!”

他不再浪费目光在这些跳梁小丑身上,蓦然转身,面向御座之上脸色已然铁青的皇帝,微微躬身,语气却强势依旧,没有丝毫转圜的馀地:“父皇,擢升林砚,一为酬其社稷之功,稳定军心;二为安忠臣良将之心,表明朝廷赏罚分明,不负功臣;三为彰儿臣用人唯才之志,不因出身微末而埋没英才!儿臣心意已决,此事无需再议。吏部文书已发,官袍印信已备,即刻便会送入宗正寺寒潭狱。若还有人不满……”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寒,如同数九寒天里冰凌相互撞击,发出令人心悸的脆响:“可来东宫,与孤——当面理论!”

说罢,苏宸竟不再理会满殿惊愕骇然的目光,不再顾及皇帝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震怒眼神,一拂玄青色蟠龙袍袖,转身,大步流星,决绝地走出了紫宸殿!

那玄青的袍角在殿门口划出一道冷硬而炫目的弧线,留下满殿的死寂丶无数复杂难言的目光,以及龙椅之上,皇帝眼中翻腾的丶几乎要失控的震怒与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丶被那强大气场彻底压制後的惊悸与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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