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富士小说>穿成太子的掌心猫后 > 第16章 是福是祸(第1页)

第16章 是福是祸(第1页)

第16章是福是祸

惊雷在头顶炸裂的馀音,如同沉重的鼓槌,还在林砚的耳膜里嗡嗡震荡。

金砖地面的冰冷透过单薄的衣料,顺着膝盖疯狂地向上蔓延,几乎要将他的血液都冻住。

他保持着最卑微的伏跪姿态,额头死死抵着冰凉光滑的地面,不敢有丝毫动弹,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缩进尘埃里,避开那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怒火。

书房内的空气凝滞得如同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窗外,暴雨倾盆而下,密集的雨点疯狂敲打着琉璃窗棂,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声,像是无数只手在拼命拍打,要将这深宫中的秘密彻底淹没。

死寂。

只有苏宸粗重压抑的呼吸声,如同受伤猛兽的低吼,在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丶骇人。

他捏着那张粗糙纸条的手指,骨节因极度用力而泛出森森的青白色,薄薄的纸张似乎随时会被那狂暴的力量碾成齑粉。纸条上那个潦草的“玦”字,此刻在他眼中,就是最恶毒的诅咒,最赤裸的背叛!

“影阁……苏玦……”苏宸的声音低哑得几乎不成调,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磨着血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与冰冷的杀机,“好……好一个兄弟情深!”

他猛地擡眼!那目光不再仅仅是冰冷,而是燃烧着熊熊的丶足以焚毁一切的暴戾火焰!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瞬间穿透了空气,狠狠钉在福安身上!

“查!”一个字,裹挟着雷霆万钧的威势,砸在福安心头,“影阁!苏玦!近三年!不,近十年!给孤掘地三尺!查清他们之间所有肮脏勾当!孤要铁证!要让他苏玦,百!口!莫!辩!”

“老奴遵旨!”

福安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同样凛冽的杀意。

他知道,太子这次是动了真怒,不,是动了杀心!

那张纸条,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彻底引爆了积压的猜忌与怒火,也将东宫与三皇子一系的斗争,推到了你死我活的悬崖边缘!

他立刻起身,脚步无声却带着风雷之势,迅速退了出去布置。书房的门在他身後无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风雨,却隔绝不了里面翻腾的杀伐之气。

风暴的中心,只剩下苏宸,以及依旧匍匐在地丶如同祭品般的林砚。

那股恐怖的威压并未因福安的离去而消散,反而更加沉重地笼罩下来,几乎要将林砚的脊梁压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头顶那道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正一寸寸地在他背上灼烧丶审视。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煎熬中缓慢流逝。每一息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林砚的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冷汗浸透了鬓角,顺着额角滑落,滴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强迫自己放空思绪,将所有恐惧死死压住,只留下最本能的丶如同野兽般的警惕。

终于,那令人灵魂都为之冻结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丶仿佛刚刚从极寒深渊中捞出来的疲惫沙哑:

“你……”苏宸的视线落在林砚身上,那目光复杂得难以言喻,有审视,有探究,有未散的暴戾,还有一丝极淡的丶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奇异波动,“擡起头来。”

林砚的心脏骤然缩紧,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他依言,缓缓地丶极其艰难地擡起头。长时间的低伏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视线有些模糊,但他努力聚焦,迎向那双深不见底丶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眸。

苏宸的脸色依旧苍白,失血和暴怒的双重消耗让他眉宇间的倦色浓得化不开。

他看着眼前这张年轻却过分苍白的脸,上面还残留着奔跑取药时的汗渍和此刻惊惧的冷汗,眼神却出乎意料地……沉静?甚至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坦然。就是这样一个卑微如尘的书童,先是修复孤本,再是取来救命的九转还魂散,如今,又递上了指向他亲兄弟的致命一刀!

“这张纸……”苏宸的指尖拈着那张粗糙的纸条,声音低沉,带着一种穿透骨髓的冷意,“你如何确定,是苏玦?”

来了!最致命的问题!

林砚的喉咙干涩发紧,他咽了口根本不存在的唾沫,强迫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不敢有丝毫迟疑:“回殿下,奴才……奴才不敢妄断皇子。只是……只是方才三殿下前来探望时,奴才……奴才无意间瞥见三殿下腰间玉佩,其上所刻之‘玦’字,其字形笔意……与这纸条上的字迹,颇有……颇有几分神似之处。”他再次深深叩首,额头重新触地,“奴才见识浅陋,或有谬误。奴才只是……只是不敢隐瞒所见,万死呈报,请殿下圣裁!”

他将“无意间瞥见”丶“不敢妄断”丶“或有谬误”丶“不敢隐瞒”几个词咬得极重,姿态卑微到了极致,将自己所有的判断都推给了“巧合”和“惶恐”,只留下一个忠心耿耿丶不敢藏私的愚钝形象。他赌的就是太子此刻对苏玦滔天的恨意,以及对线索的极度渴求!细节的真僞,在滔天怒火之下,反而成了次要。

苏宸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在林砚的头顶盘旋。玉佩?字形神似?这个解释……牵强,却又并非全无可能。尤其是在这个当口,任何一丝与苏玦有关的蛛丝马迹,都足以在他心中点燃燎原之火。

“哼。”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从苏宸鼻中逸出,听不出是信了,还是不屑。他没有再追问纸条的细节,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他疲惫地靠回宽大的椅背,受伤的左肩传来阵阵钝痛,提醒着他今日的凶险。

目光扫过案头堆积如山的奏章,又掠过角落里那个依旧跪伏的身影,最终停留在那张刚刚被林砚“神乎其技”修复好的丶记载着前朝“束水攻沙”之法的书页上。

修复孤本,取药救命,献上密信……这个林砚,就像一本蒙尘的残卷,每一次翻动,都能抖落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丶带着锋利棱角的内容。

“从今日起,”苏宸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暴戾,多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命令,“你调入内书房,专职侍墨,兼理孤案头文书。福安会教你规矩。”

侍墨!内书房!

林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巨大的冲击让他几乎失声!这……这简直是连跃数级!从书库外洒扫的杂役,到书房外间整理档案,如今竟一步踏入东宫最核心的机要之地——太子批阅奏章丶接见心腹的内书房!这突如其来的擢升,是福?是祸?是信任的萌芽?还是……更严密的监视?或者,仅仅是因为他此刻展现出的“价值”?

“奴才……”巨大的震惊和随之而来的惶恐让林砚的声音有些发颤,“奴才卑贱,恐难当此重任!恐污了……”

“孤说你能,你就能。”苏宸打断他,语气平淡无波,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威压,“做好你的事。眼要瞎,耳要聋,口要紧。记住,你的命,连着你的舌头和手脚。”

最後一句,冰冷刺骨,是警告,也是划下的绝对界限。

“奴才……叩谢殿下隆恩!奴才定当肝脑涂地,恪尽职守!”林砚重重叩首,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更没有欢喜的资格。这一步踏出,便是真正踏入了东宫权力漩涡的最中心,从此与那位冷峻储君的喜怒生死,绑得更紧,再无退路。

“下去吧。让福安进来。”苏宸挥了挥手,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风暴从未发生,只剩下眉宇间浓得化不开的疲惫和阴鸷。

林砚如同获得大赦,强撑着几乎麻痹的双腿,艰难地站起身。长时间的跪伏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身形不由自主地晃了一下。他连忙稳住,不敢有丝毫失态,垂着头,脚步虚浮地退向门口。

就在他即将拉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时,身後,苏宸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清晰地送入他耳中:

“今日之事,孤记下了。”

没有说记下的是功,还是过。也没有说记下的,是那张纸条,还是他林砚这个人。

林砚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只是背脊似乎更僵硬了一分。他拉开门,外面带着湿气的冷风瞬间涌入,吹散了些许书房内令人窒息的压抑。福安如同沉默的影子,早已候在门外,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侧身而入。

沉重的木门在身後无声合拢,隔绝了内里的一切。林砚站在回廊下,任由冰冷的雨丝被风卷着扑打在脸上,激得他一个寒颤。他擡起头,望向阴云密布丶电蛇隐现的天空,东宫的殿宇在暴雨中沉默矗立,如同蛰伏的巨兽。

一场更大的风暴,已在酝酿之中。而他,已被彻底卷入了风暴眼。

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

最新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