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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恶毒师娘06（第3页）

燕盈婵并没有逃走，只是跑去了羲和宗外，距离人间城镇不远的那座山里。

远处是繁华的清溪镇，曦玄陪她看花灯时来过。

也因为燕盈婵的软磨硬泡，他们一连看了三日花灯，买下了山中的一处别院，以供休息。

此後，一有时间，燕盈婵就吵着闹着要出去玩，他们住在山中别院的次数越来越多。

那处别院，只住着他们师徒二人，燕盈婵不止一次地说很喜欢，说这里是只属于她跟师尊的地方。

这一次，飞行法器烙印所指示的地方，就是那处别院。

曦玄施以道术，缩地成寸，片刻的功夫，便抵达了那座山。

再一眨眼，他已站在那座别院的朱红大门外。

其中半扇门虚掩着，曦玄推门进去，一直在院中等着他的燕盈婵，坐在石凳上，眼睛哭得通红。

见到那抹朝思夜想的金色身影，少女飞奔过去，明黄色的衣裙翩飞，像只蝴蝶般，扑进了他的怀中。

她揪着他的衣裳，哭得伤心极了，语调哽咽道：“师尊，你是不要我了吗？”

曦玄不语，双手按着她的肩膀，想要推开她。

谁知燕盈婵却先一步搂住了他的腰，埋首在他怀里，眼泪尽数都蹭到他的衣料上：“师尊，师尊，我好想你，不要推开我。”

曦玄皱眉，叫她的名字，语气平静地提醒：“燕盈婵，我是你的师尊。”

少女身体一颤，不用他再推，便低着头，主动默默退开。

等与曦玄拉开一段距离，她撇开哭红的脸，像是对情人的埋怨，语气不乏吃醋道：“师尊还来找我做什麽？不是同师娘甜甜蜜蜜吗？”

提到苏烟媚，曦玄以灵气清理身上污秽的同时，甚至主动退後了一步。

撇过头，没有发现这一点的燕盈婵，还在自顾自地说：“我受了伤，师尊一次都没有来看我。禁足的这一个月，师尊更是对我不闻不问。难为师尊现在还能记着有我这个徒弟呢。”

说着说着，燕盈婵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擡起手，拈起袖口，委屈地擦了擦。

一副娇俏，受不得责备的小女孩样子。

或者说，她本来就是小女孩。

今年也才不过十七岁罢了。

以往可能会心软，但这一次，曦玄神色淡漠，无动于衷。

“犯了错，就要受惩。”他语调波澜不惊，“以前是我太纵着你了。”

燕盈婵拭泪的动作一顿，她诧异地睁大眼，甩开袖子，娇俏的面容不知是被气得，还是哭的，一片通红。

她哭得鼻尖都红了，像是风中摇曳的花朵，脆弱又无助，嗓音娇嫩，宛若被情人负心那样，神情凄惶道：“师尊，你当真要对我如此狠心吗？”

曦玄眉头蹙得更紧，这一回，他後退避开对方伸来的手。

燕盈婵不禁哭得更厉害了。

少女即便哭成这样，娇俏的面容也是梨花带雨，很轻易便能引起旁人的怜惜，望向他的眼神凄惶无助，仿佛他是这世间唯一可以让她依靠的人。

很奇怪。

以前看见这样依赖的眼神，他很容易就会对她生出不忍，被多求几回，便会一退再退地纵着她。

但现在，即便看燕盈婵哭成这样，曦玄心里也生不出多馀的情绪，就像是平静的湖面，无波无澜。

如同在所有人面前，那高高在上的尊者模样，曦玄声调淡漠：“谁犯错，都要受惩。羲和宗的任何人，都不例外。”

“燕盈婵，你若还想做我的徒弟，就回宗门，进万雷域，何时克服，何时再出来。”

师尊一而再，再而三的冷漠无情，让燕盈婵都忘了哭。

她呆呆地望着他，最後露出一个似哭又似笑的表情：“你跟师娘和好了对吗？”

像是破罐子破摔那样，燕盈婵指着身後的别院：“这里的一花一树，一草一木，房间里的器具丶摆件，都是师尊陪我挑的。”

“师尊陪我下山玩闹，陪我在这里留宿，我们在这里度过了那麽多的美好时光，现在却说要将我逐出师门。”清泪顺着她的脸庞淌落，“师尊，你好狠的心，就不怕被师娘知道吗？”

曦玄微微怔住，脑海里划过那张温柔的面孔，声音随之冷了下来：“燕盈婵，你很清楚，我们之间，只是师徒。”

少女含着泪笑道：“是啊，是整天不陪妻子，陪徒弟的师徒。”

曦玄闭了闭眼。

他没有再说。

或许是因为太过于沉浸在这件事里，曦玄并没有发现，一只隐去行迹的青鸟，正在暗中窥视他们。

*

曦玄回玉清山的时候，天边的馀晖彻底落尽，暗沉的颜色，逐渐笼罩下来。

他循着蜿蜒的山路上去，回到住处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屋里点着灯，清晰地映出身影。

他走过去，情不自禁，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