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粥铺一开就是二十年,灶火没熄过,白粥的米油香总飘半条街。
李萱诗忙不过来时,牵着左京就来这里吃,一碗鱼片粥、半屉虾饺,成了他童年的固定套餐。
如今粥店还在,左京却已远在外地,只剩熟悉的蒸汽一起一伏,像替她把缺席的儿子那份也一并煮进锅里。
李萱诗吃了半饱,便放下筷子,对着郝江化问道“那个汤你打算怎么卖?是直接卖成品汤还是卖配好的汤包?”
郝江化见李萱诗不吃了,也放下了筷子,一脸诚恳的求教道“宣诗你见过的世面比我多,你有什么建议吗?”
“要直接卖成品汤的话,需要各种手续资格证什么的,估计你也处理不了。所以我建议你先做汤包,暂时只做熟客的生意,这样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当然有些熟客懒得自己煮的,你也可以煮好后送上门或者等他们自己来拿。”
“你可以在附近租一间小店,用来加工和存放药材……”
李萱诗虽然没做过生意,但毕竟也曾是左宇轩这个大老板的枕边人,耳熏目染之下,那些知识还是会像暗潮一样悄悄渗进她的呼吸。
她不曾站在台前,却在半梦半醒之间,把商场的冷与热都尝了一遍。
尽管她只淡声提了个大概,寥寥数语,却像一道微光劈进郝江化混沌的脑海,他原本抓不住的乱麻,忽然就找到了线头,愣愣抬头,眼底亮起迟来的恍然。
“对了,还没问你这些汤方是哪里来的呢?”
郝江化搔了搔后脑,咧嘴一笑,总不可能说自己是在系统的商城买得,于是便将自己编了好久的借口缓缓道来“小时候家里穷,买不起煤,只能上山捡柴。有回撞见只饿虎,追得我连滚带爬,躲进个山洞熬了一宿……这俩汤方就是在山洞里找到的。我估计是哪个道士在山洞过夜,然后忘了带走。”
“要是早想起这方子,拿去卖钱,小天的医药费也不至于……”李萱诗话到一半便停住,尾音化成一声轻叹。
郝江化苦笑,指腹摩挲着杯盖的锯齿纹“当年屁大点儿孩子,捡回条命就谢天谢地了,哪懂什么方子不方子?回家就不懂扔哪里了。”
抬起眼,目光穿过粥店灰白的玻璃,落在远处的高楼轮廓上“后来小天治病急用钱,我把宅基地都卖了。最近买家要拆房重建,喊我回去清东西,才在一堆老物件里现它们。”
耸了耸肩,郝江化一脸释然“也得亏现的晚,不然小天可认不到你这么好的干妈!”
郝江化耸耸肩,一脸坦然“幸亏当年没现拿来换钱,不然小天哪能认你这么个又漂亮又心善的干妈,这算老天给他留的后福。”
郝小天嘴里还含着半勺粥,听见自己老爸夸李萱诗,立刻高举小手,奶声奶气地接力起来“对!宣诗妈妈最漂亮了,比动画片里的公主还漂亮!”
李萱诗被他突然的“应援”逗得“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他鼓起的腮帮子“小鬼头,赶紧吃完你的粥,就等你了!”
……
整个国庆假期,郝江化总是不动声色地抛出一个“去哪儿玩”的话题,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随意闲聊,却句句都精准地落在郝小天的兴奋点上。
果不其然,郝小天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小火苗,转身就扑到李萱诗身边,摇着她的胳膊,软声软气地央求“宣诗妈妈,我们去嘛~就一起去一次,好不好?”
李萱诗望着郝小天那张写满期待的小脸,心里那点不情愿就像阳光下的雪,一点点化开,只能叹了口气,像被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牵着,同意了一次又一次。
于是,她就这样被郝江化不动声色地“钓”着,跟着他们父子俩从博物馆到橘子洲,从山脚到江畔。
白天他们登山,阳光透过树缝洒在她肩头,汗意混着秋风;夜晚他们坐船夜游湘江,江风拂面,灯火倒映在水面上,像一幅流动的画。
她走在他们之间,脚步不快不慢,像一段被安排好的旋律,跑遍了长沙大半的景区,也跑过了她原本想一个人静一静的假期。
日子像沙漏中的细沙,悄无声息地滑落,转眼间,热闹的假期已接近尾声。
经过几天的相处,郝江化和李萱诗之间的关系不再那么僵硬,就像是回到了那一夜之前,可以有说有笑起来。
十月五日,任务倒计时剩余两天。
由于今早郝江化来得有些匆忙,‘忘了’给李萱诗带今天的‘滋阴养身汤’,便在游玩结束后提着准备好的保温壶登门。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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