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选的话,我不愿意离开益州。”
说完萧柔见萧欻要走,掐着手心问道,“……往后我能去萧府看望良儿与善儿吗?”
既然萧欻留了人在董家,那是不是说明他已经消气,又把她当回了亲人?
“往后我们依然不必见面。”
萧欻见萧柔脸上的希冀消散,不觉她是真想念萧良萧善,而是相比给她权利,让她在董家作威作福,她更想他做她的后盾,让董家自动自发地哄着她。
可惜她愿意当个软弱的蠢人,他却不愿意被从臭虫吸附在身上。
“是虞氏看不上我,不让你……”
萧柔一脸窘迫与委屈,若不是萧欻从未听过宓瑶主动提过萧柔,光看她的样子,还真会误以为宓瑶对她做过什么。
“与她有什么关系?你难不成忘了没有她之前,我早就言明我与你不再有什么关联。”
萧欻原本不想多说,但知道不说清楚,萧柔永远觉得错的是旁人。
他开口道:“娘还在时,你怨她对你太凶,太苛刻,所以你不得已跟董贾私奔,到了董家你怨董家老娘强势,害的你吃苦,如今你又恨上了虞氏,觉得我受她蛊惑,对你苛责。”
“萧柔你想错了,我厌你是因为你眼光与脑子都有病,先是看上了董贾,而后又为了不值钱的自尊,死磕在董家,让娘的病体再加一层忧虑。我不管你是觉着自个选错了一次就不能回头,还是自我感动觉着留在董家是给我省事,我不会收回我曾经说过话,你既认你自己嫁给董贾生死都是董家的人,你便与萧家与我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萧欻说完既走,没有去看萧柔满脸的泪水。
见主子走了,齐娘胳膊一甩,挎着刀就踹开了董家的房门:“让我瞧瞧哪间屋子最好,往后我也能当上大爷了!”
齐娘选中了董四郎的屋子。
这一家子就供了董四郎一个书生,屋子干干净净,还放了书桌与笔墨纸砚。
不过她不识得几个字不需要这些东西。
抬起多余的东西她就往外扔。
董家前段时间才被砸了一次,这些物件都是用吴夫人的银子重新添置的。
看到东西被齐娘砸坏,董四郎心疼地哇哇直叫:“娘,你快拦住她,她把我屋子占了,我往后睡哪里,还怎么看书考功名。”
董老娘看到花银子买的东西被扔到地上成了碎片,也气的呕血,但想到萧欻说杀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再加上齐娘腰间的佩刀,她就是再恨也不敢上前阻止,只能推搡萧柔让萧柔去拦。
“你这个丧门星要把我们董家害成什么样才够!你快去拦住她,她是你弟弟给你的下人,她听你的!”
“大嫂快拦她,她耽误了我的前程,难不成大嫂能给我官当。”
董家人都在催促萧柔,她没办法只能上前拦在齐娘的面前。
“你回去吧,你也听我弟弟说了,他恨我,他不认我这个姐姐。”
萧柔说着又哽咽了起来,觉得萧欻还不如不来,她听到亲弟弟把她说得如此不堪,还不如死了算了。
齐娘瞧着萧柔的眼泪,好奇的地伸手一刮,指尖带了一滴眼泪放进嘴里。
“原来眼泪是这个味道,萧大娘子你别哭了,等到往后没银子买盐时,你在去锅前面流几滴泪。”
萧柔被齐娘的动作骇得发愣,随即就听到她的嘲笑。
“你——”
见齐娘的态度,萧柔就知道董家人的想法要落空,果真齐娘下一句就道:“萧大娘子刚刚怕是没听清主子的话。主子是说,若是你有胆量用我,咱们就一起当董家人的大爷,若是你没胆量,那你便跟董家人一起伺候我的饮食起居。”
说完,齐娘踹了一脚面上愤愤不平的董四郎:“你这个腌臜货,床边上抠了一排鼻涕贴在上面,你去给我一口口地舔干净去!”
萧柔本以为平日里气性大的董四郎听到这个话会奋起反抗,谁知道还没等齐娘摸到刀柄,他便乖觉地进了屋子。
“还有你们不去做饭,还在干什么,你们吃什么我不管,若是我没吃到肉,我可是会生气的。”
齐娘抽刀砍了一记董家的大门,“在战场上无粮可吃的时候,我也不是没吃过人肉。”
董家人瑟瑟发抖只能照办,立刻给她买肉做饭。
平日里都靠萧柔服侍的董家人全都动了起来,就连在吴府受了罪,躺在床上屎尿都要萧柔照顾的董贾,因为董四郎跟齐娘说董贾会伺候人,给萧柔洗过好几次脚,也被齐娘从榻上踹到了地上。
不过几脚董贾便连连同意,去端了热水给齐娘捏脚。
*
从董家出来萧欻直接去了校场,浑身被汗水浸透后,他才觉得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换了衣裳返回城中。
他回萧府时辰已经晚了,家中其他人已经吃过晚膳,他草草用过后,想到中午时候萧良说的话,去了听松院。
到了听松院,他才发现这地方变化不少。
院中种了不少之前没有的花木,年味十足的窗花这里贴的最多,还有五颜六色的彩带挂的到处都是。
一看就是萧善的喜好。
走近有动静的屋子,就见虞少阳夫妻与三个孩子都在其中。
虞少阳怀里抱着萧善,正与萧翼对弈,而甄婧拿了本书在给萧良读故事。
目光环视,没见着宓瑶让萧欻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是个懒的,有了人陪孩子她就跑了,不若她也在这里,他们一家子和和美美,他就成了多余不该打搅他们和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