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谢既明挥手,身侧的影卫领命上前,
“将这帮人都带下去,分一半人,守住禁军,禁军人数不对。”
交代完一切,谢既明再次翻身上马,双腿夹紧马腹,目光不自主地眺望了延英殿的方向,流露出了些许担忧,
陛下,这些,你可早已料到了?
建福门,待漏院,
等候多时的左元姝喝下了第三杯冷掉的茶水,仍旧没有等到传她觐见的旨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今日,她总能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弥散在空气里。
她再次低头仔细地检查了遍官袍,确认边边角角都没有沾染血迹後,才松了口气,
最近她大部分时间都在来往刑部的诏狱,千万不能穿着沾血的官服面圣。
今日她着急进宫,走得匆忙,连件披风没有带着,现在临近傍晚,白日的热气被秋风吹散了不少,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冷飕飕的空气直往她的袖口子里钻,
又喝了杯冷茶後,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算算时间,想来今日陛下是不会接见她了。
一声轻叹从她的薄唇中转出,端庄大气的眉眼间刚刚流转出了谈谈的失望,门外便传来的脚步声,
本已经不放希望的左元姝心下一喜,慢条斯理地将官袍整理了一番,起身准备进宫面圣,
可突然,在没有任何通报声的情况下,大门被猛然推开,
左元姝的眉心倏然一皱,果不其然,一个身着左右卫盔甲的将军走了进来,
“左小姐,臣奉丞相之命,接您回府。”
从这给右卫将军进来後,那股子血腥味骤然加重,左元姝眼底闪过暗色,随即冷下来脸,“我父亲为何派将军你来接我回去,我们丞相府还没有权利指使右卫将军为他做事吧?”
右卫将军被左元姝说的一愣,抿了好半天唇也没说出什麽,
心底念叨了句女人就是麻烦,但面上却丝毫不敢逾举,更不敢露出不耐,他不知道该怎麽解释,来来回回就那麽一句话,
领丞相之命,送她回府。
左元姝没有理会他,心中涌上了不好的预感,直觉上觉得皇宫里可能出事了,
她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
所以,她没有理会他,不管不顾的走了出来,果然,建福门外无一人看守,城门大敞,
她心中一沉,擡脚就往里面走,
候在外面的两个侍卫被突然冲出来的她弄得摸不着头脑,就这麽眼看着她跑了出去,
追出来的将军骂了声废物,见她始终不听话,也没了耐心,正值紧要关头,他没功夫与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耗费时间,大步追了上去,
“失礼了。”
随即擡手想要将其打昏,可没想到却被他口中娇滴滴的大小姐躲开了。
左元姝因为在刑部的任职,与太多穷凶极恶之徒打过交道,练了些身手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她没想到这人会动真格,以她的三脚猫功夫无异于以卵击石,
她不欲与他纠缠拉扯,转身往宫里跑去。
这可惜,她的身体素质不太好,怎麽可能跑得过风吹日晒的右卫将军,还没跑多远,眼看着就要被追了上来,
但她仍旧不管不顾闷头往里跑,
右卫将军彻底没了耐性,伸出手想要按住这只不听话的兔子,可还没等手落下,一片落叶似飞针从空中划过,硬生生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一道口子,
手背骤然一疼,他迅速收回手,警惕地望了过去,可还没等到看清暗算他的人,头一疼,两眼已昏,晕倒在地。
扑通——
身後传到声响,左元姝神色一动,回头便看到昏倒在地的三人,心中警铃大作,
不对,这是谁干的?
背後的衣衫被冷汗浸湿,过度的紧张让她的呼吸加重了几分,但此刻她也顾不上太多,心里挂念着皇宫,决绝的转身,
可还没等她迈出不止,身前撞到了一堵肉墙,脚下一个不察,身形一个不稳,硬生生被转到在地,
白皙的手掌被地上尖锐的小石头划破,细密的疼转进了她的手掌心,但这点小打小闹已经不足以放在左元姝的心中,
此刻,她擡着头,眉头紧拧,一眨不眨地盯着突然出现在她身後的人,神色不明,
她轻咬了下舌尖,轻起唇瓣,清冷的声音带着疑惑说道,
“鬼面罗刹?”
没想到会被人认出来,乐水垂眼打量了遍手无缚鸡之力,坐在地上的女官,眉头微挑,“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