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脱壳
腊月的临安街,雪下得绵密,鹅毛般的雪片很快就在青石板上积起薄薄一层。
风裹着雪沫子往人衣领里钻,街上的行人缩着脖子匆匆赶路,唯有街角的花满楼还透着暖光,窗纸上映着宾客欢笑的影子。
李泽宇立在楼侧的阴影里,玄色劲装外罩着件墨色披风,披风下摆扫过积雪,留下浅浅的痕迹。
他的腰间悬着枚铜制腰牌,不良帅三个字让路上的行人不敢多看一眼,
雪落在牌面上,很快被体温融成水珠。
“别跑!”
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几个不良人在雪地中紧追着一个黑布蒙面的男人不放,
街上的行人和还没有收摊的小贩被吓得尖叫四散,
那人随手抓起了摊位上的东西狠狠向身後砸去,砸的几个不良人晕头转向,见此,那人眼底闪过得意,转头刚要跑,一把剑横在了他的脖颈前,
锐利的刀锋在雪天泛着寒光,轻易就将雪片斩得粉碎,见血封喉。
眼看着刀在眼前,他急忙想要停住,可脚底一打滑,竟然直接撞了上去!
那把刀身一转,直直拍在了他的脖子上,巨大的力道将人瞬间拍到在地,疼得他满地打滚。
身後几个不良人跟来上去,赶紧将人抓住,
这人朝廷的通缉犯,专干烧杀抢掠散德行的事儿,今天好不容易抓到了人,差点让他跑了。
李泽宇收起刀,从暗处走了出来,几个不良人脸色都不太好,别扭地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後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声,
“李……李帅。”
李泽宇点了点头,冷眼扫过那几张脸,即使差点让人跑了,但他还是一句批评和责骂都没有,淡淡说了句把人带回去後,就放几人走了。
几个不良人转身没走出多远,其中一个就安奈不住翻了个白眼,
“神气什麽?用全家的命换了他自己的,我要是他爹,非在地狱里等着他不可。”
另一个赶紧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心虚地回头,一下子就对上了李泽宇那双冰冷的眼睛,止不住打了个颤,
“行了别说了···”
眼看着几人压着犯人最终消失在街角,李泽宇这才收回了视线,
他有些疲惫地按了按还在隐隐发痛的眼角,为了抓捕通缉犯,他已经快有三日没有合过眼了,
“李兄···”
身後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李泽宇身体一顿,眼神随即冷了下来,
他慢慢回身,没等那人开口,他便迈步穿过积雪的街道。
玄色披风在雪地里划过一道冷影,路过的行人见了他腰间的“不良帅”腰牌,都下意识地往旁边躲,
“周兄倒是好兴致,雪天还出来喝茶。”
李泽宇站定茶摊前,声音裹着寒气,比落在肩头的雪还冷。
望着往日的好友,周幸以心里五味杂陈,他们之中李泽宇最大,从小到大都自觉担当起了‘兄长’的责任,更是从未与他们红过脸,
谈吐风雅,学识渊博,他日定能在朝堂上留下名字,
只可惜,命运弄人,谁能想到,如今,李家出事,他居然成了不良帅。
那句到了嘴边的泽宇哥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周幸以眼底的惋惜和同情几乎要溢出了眼底,而站在他对面的李泽宇始终冷着脸,眼中哪儿还有往日带着温柔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