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林晚意关上了门,将外面的喧嚣隔绝。
她扶着顾砚深坐到床边,拿起一个搪瓷杯,转身进了房间自带的简陋洗漱间。
再出来时,杯子里盛了半杯清澈的水。
“这是什么?”
顾砚深看着她,声音有些沙哑。
林晚意把杯子递过去。
“喝了。”
顾砚深没有问,接过来,一饮而尽。
林晚意又倒了半杯,走到他身边蹲下,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浸湿。
她抬起他的手臂。
那片烫伤已经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红得骇人。
“会有点疼。”
她轻声说。
然后,她将浸透了“水”的手帕,轻轻敷了上去。
没有预想中的刺痛。
只有一片清凉。
顾砚深看着自己的手臂。
在手帕的覆盖下,那些狰狞的水泡,竟然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度变小,然后消失。
那片灼烧般的红色,也迅地淡了下去。
他抬起头,看向林晚意。
林晚意没有看他,只是专注地,用手帕一遍遍沾湿,擦拭着他的皮肤。
几分钟后。
她拿开手帕。
手臂上,除了皮肤比别处更粉嫩一些,已经看不出丝毫烫伤的痕迹。
顾砚深的手臂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了。
他经历过无数次伤痛,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严重的烫伤,绝不可能在几分钟内痊愈。
他看着林晚意,喉结滚动了一下。
“晚意……”
“别问。”
林晚意打断了他,将手帕和杯子收好。
“我不会害你。”
顾砚深沉默了。
他伸出那只完好如初的手,抓住了她的。
“我知道。”
他反手将她拉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以后,这个家,你说了算。”
“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响起。
“砚深!晚意!开门!妈拿了烫伤膏来!”
程慧云的声音焦急又响亮。
林晚意起身去开门。
门刚拉开一条缝,程慧云就挤了进来。
“快让我看看!伤得怎么样了?我跟你说,这军区的药膏最管用……”
她的话,在看清顾砚深手臂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她手里的药膏“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这……”
程慧云指着顾砚深光洁的手臂,眼睛瞪得像铜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