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语气平和而自然,没有丝毫的炫耀与居功自傲。
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水到渠成。
他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身形娇小,气势却依旧不凡的天山童姥。
“师姐,我这‘定金’的分量,现在您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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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童姥的耳中,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敲打在她的心上。
童姥沉默了。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那双白皙娇嫩,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小手。
分量如何?
这何止是分量足够?
这简直是直接扼住了她的命脉!
这不仅仅是缓解了眼前的痛苦,这更是为她指明了一条她过去连想都不敢去想的,充满了光明的道路——一条有可能彻底根治“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那可怕缺陷的康庄大道!
对于她这等武学已然达到巅峰,前方却似乎因为功法缺陷而道路已尽的高手而言,这种“可能性”的诱惑,远比任何神兵利器、财富权势都要大得多。
那是一种越生命本能的渴望。
她一生要强,性格乖张暴戾,从不服输,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受制于人,尤其是受制于一个如此年轻的“师弟”。
但此刻,面对这巨大得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以及眼前这个从出现开始,就一次次打破她认知,显得深不可测的年轻人。
她那颗坚硬冰冷了数十年的心,那颗如同被万载玄冰包裹的心脏,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晰的、无法忽视的松动。
她的小手,在宽大的、与她身形极不相称的袖袍之中,悄然握紧。
指甲几乎要嵌进那娇嫩的手心肉里,带来一丝尖锐的刺痛,才让她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她知道,自己恐怕真的遇到了一个无法用常理来衡量的“怪物”。
也或许……灵鹫宫,乃至整个逍遥派那扑朔迷离、四分五裂的未来,真的将因这个年轻人的到来,而生天翻地覆的,谁也预料不到的变化。
福兮?祸兮?
此刻,已难以分辨。
“这笔‘定金’,姥姥收下了。”
童姥终于再次抬起头,开口说话。
她的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如同翱翔于九天之上的苍鹰,直视着段誉,似乎想要穿透他那平静的外表,看清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但你说要助我安然渡过这九十日,具体又该如何?”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一丝审视与质疑。
“若是那贱人亲自杀上山来,你当真有把握?李秋水那贱人,武功阴险诡异,尤其擅长媚术与暗算,可不是那些不成器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废物可比。”
她必须确认,这个师弟,是否真的有能力,成为她对抗李秋水的依仗。
段誉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甚至带着几分慵懒的弧度。
仿佛李秋水这个名字,并不能给他带来丝毫的压力。
“师姐放心。”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
“李秋水师叔若来,自有我来应对。她虽武功高强,但我既然敢上这缥缈峰,自然便有应对之法。”
他话锋一转,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收起了方才那片刻的慵懒,显得认真而专注。
“不过……”
他目光扫过童姥那娇小的身躯,仿佛能透视她体内的经脉情况。
“方才的治疗,只是一个开始。它证明了方法有效,但绝非一蹴而就之事。”
他斟酌着用词,尽量让童姥能够理解这其中的关窍。
“师姐体内的经脉,因长期受功法反噬之力侵蚀,沉疴已久,郁结之处颇多,就如同一条被冰封了太久的大河。”
“强行破冰,或许能一时畅快,但那迸溅的冰块,却会严重损伤河道本身,得不偿失。”
“故而,我需以温养之法,徐徐图之。以精纯北冥真气为引,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逐步化开经脉中的‘寒冰’,疏导郁结,修复暗伤。”
他的话语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与权威,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从今日起,连续七日,我每日都会在固定时辰,为你行功一次。”
他伸出食指,强调道。
“每一次都至关重要,不可有丝毫间断。”
“七日之后,凭借这连续的治疗,你体内的顽疾便可被压制大半,真气运行将顺畅许多。届时,纵然是每日子午时分,阴阳交替,气机感应最为剧烈之时,也绝不会再感受到往日那切肤蚀骨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