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魏夜生,人如其名。
只不过我爹不姓魏,我跟收养我的阿爸姓。
我阿爸说我爹是孬种,是懦夫,是害死我母亲的凶手!
别人出生都是在医院,在产房。
可我不同,我出生在坟堆,在棺材里。
寻常人出生,母亲都是活人。
我的母亲就更不同了,非但不是活人,还尸变成僵了。
别人出生之后,家人齐聚,共贺喜庆。
而我出生之后,坟地百鬼齐出,索我性命。
这些,我也是刚刚从我阿爸嘴里听到的。
他说,我已经平安长到了十八岁。
是时候告诉我当年的事情了。
“当年的事情?”
“不错。”
我阿爸抽着烟,狭小的房间里,烟雾缭绕,让我忍不住呛咳起来。
但是阿爸口中的故事,却将思绪和时间一齐拉回了十八年前。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寒风萧瑟,冬季的夜晚黑的比往常更加深沉。
一处荒凉的坟地里,凸起的坟包后面,有几道身影在昏黄煤油灯和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极为诡异。
凑近看去,几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人正在用锄头和铁铲疯狂地挖着什么。
莫不是盗墓?!
“大哥,这真的能行?!”
一个身形矮小,五短身材的男人疑惑开口。
“二哥,你这话问的,大哥什么时候做过无用功。”
身形肥硕的男人用铁锨不断地挖掘着脚下的泥土,呼吸之间那白色的雾气随着灰尘不断地飘向半空之中。
而一旁身形瘦削,犹如竹竿般身材的男人则是大声喘着粗气,似乎这种力气活对他来说过于负累。
而面对自己兄弟的询问,为的健硕男人没有回话,只是紧握锄头,举起落下,一下又一下,似乎在用行动来回应男人的疑惑。
除了呼啸地冷风依旧,那歪躺在坟包上的煤油灯摇摇晃晃,灯光忽明忽暗,仿佛刚才的话语不复存在。
浓重的呼吸裹挟着聒噪的夜风,偶尔炸起几只乌鸦扑楞着悲鸣,旋即没入那漆黑的老林之中。
“咔嚓!”
一声响动,几人身形顿时一滞。
“嘿!那王扒皮还真没有扯谎子!
这下面的坟一定就是那张寡妇的!”
“这昨天才下葬的,嘿嘿,听说那张寡妇长的极为俊俏,一脸的狐媚样子,惹人眼馋的很。
只是可惜了跟了个怂胆的小白脸,被族里的人现按照族规处理了。
眼瞅都要生了,那小白脸愣是没有站出来。”
“这女的也是个烈性子,竟真的自尽了。”
“怎么三弟,要是你遇上了你还想要了人家不成。”
五短身材的男人手中的铲子挥动,不多时一口薄皮棺材就露了出来。
“嗨,二哥,我对尸体可没兴致,你问问四弟,他那副短命鬼的样子倒是和人家很配。”
除了为的男人不言语之外,其余三人竟丝毫不忌讳在坟头谈笑已经死去的女尸。
“轰隆!”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骤然劈下,滚滚雷声似乎要将大地震动。
“妈妈的,这要吓死老子啊!”
那肚胖如弥勒的光头男人正是他们口中的老三,猛啐了一口浓痰,便抡起铁锹快地铲着土。
“快,马上就要下雨,到时候取不到子母尸的尸油甭想回去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