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同意离职
(审核,这是ABO玄幻生子,不要再卡我了!!!)
意料之中的结局。
十年的默默追随,无数个日夜的殚精竭虑。。。最终换来的,竟是连当面告别都是一种奢望的驱逐。
秘书长脸色煞白地推门出来,脚步虚浮,仿佛刚从风暴中心逃生。快步走到高途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惊魂未定的颤抖,“沈总说。。。让你进去拿审批单,然後马上搬到楼下秘书处去,交接完所有工作後正式办离职。”
看着高途毫无血色的脸,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急促地问,
“高途!你到底。。。到底做了什麽?捅破天了?我跟着沈总这麽多年,从没见过他发这麽大的火!那眼神。。。简直像要杀人!”
“没什麽。”高途已经转过身,开始面无表情地收拾桌面上那少得可怜的私人物品,动作机械而迅速,“只是。。。时候到了。”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
办公室内,沈文琅把钢笔“啪”地一声拍在光可鉴人的红木桌面上,声音在过分空旷的总裁办公室里撞出一点空洞的回响,像石子投入深井。
那份薄薄的离职同意书就躺在桌沿,纸张边缘锐利得仿佛能割伤视线。
他甚至连眼皮都吝于擡起,目光死死钉在面前摊开的一份季度财报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此刻却像一群混乱爬行的蚂蚁,根本钻不进他的脑子。
“签好了。”他的声音绷得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弓弦,带着刻意为之的冷硬,“收拾东西,今天下班前,我要看到你的位置空出来。直接去楼下秘书处报到,交接。也不用等什麽脱密期了,交接完就可以走…”
高途就站在那张巨大办公桌的对面。
午後过分炽烈的阳光透过占据整面墙的落地窗泼洒进来,将他挺直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斜斜地投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那光线亮得刺眼,几乎将他整个人都融进一片炫目的光晕里,只有轮廓边缘残留着一丝倔强的清晰。
他没有立刻去拿那张纸,空气凝滞得如同冻结的琥珀。几秒钟的沉默被无限拉长,沉重地挤压着沈文琅的耳膜,他甚至能听见自己血液在太阳xue里突突跳动的声音。
然後,高途动了。
他伸出手,手指修长丶稳定,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精准地捏住了那张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纸张摩擦桌面发出极其轻微的“沙”的一声,轻得像一声叹息,却像一把钝刀子猛地戳进了沈文琅紧绷的神经末梢。
“好的,沈总。”高途的声音平静无波,像一潭深秋的死水,不起半点涟漪,“我这就去办理。”
他微微颔首,一个标准到挑不出任何毛病的职业化动作。接着,他转过身,没有丝毫犹豫,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咔丶咔”声,一步步走向门口。
那声音不疾不徐,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节奏感,每一下都精准地踩在沈文琅骤然失控的心跳上。
门被无声地拉开,又无声地合拢。高途的身影连同那令人窒息的脚步声,一起消失在厚重的门板之後。
办公室里只剩下沈文琅一个人。窗外城市的喧嚣隔着顶级隔音玻璃,只剩下模糊的底噪。刚才还觉得刺眼的阳光,此刻陡然失去了温度,房间陷入一种诡异的丶巨大的寂静真空。那份被高途签好名的离职同意书,孤零零地躺在桌沿,像一个无声的嘲讽。
高途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他在HS待了这麽多年,但私人物品却不多,一个杯口边缘已磕掉一小块瓷的旧马克杯,杯身上印着早已模糊的公司logo;一本厚厚的本子,几乎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沈文琅的行程丶会议要点丶个人喜好丶甚至是一些细微的饮食禁忌;一支廉价的黑色塑料钢笔,是某次公司年会上人人有份的安慰奖。
所有属于“高途”这个人的痕迹,加起来,连一个小号的纸箱都填不满。
当他抱起那个箱子,转身准备离开这片他曾视为“离他最近”的地方时,脚步却鬼使神差地顿住了。
高途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缓缓地丶带着最後一丝微不可查的希冀,回头望向那扇紧闭的丶象征着沈文琅世界的门,在灵魂最深处祈求一个奇迹——
门会突然打开,沈文琅会带着一丝哪怕只是疑惑的表情冲出来,质问他,或者。。。挽留他?
然而,门,纹丝不动。
冰冷丶沉默丶坚固,如同横亘在他们之间那道永远无法逾越的天堑。十年的光阴,最终凝固成这扇拒绝开啓的门。
电梯下行的三十秒,短暂又漫长。狭小的空间里,高途感到一种奇异的丶近乎麻木的平静。仿佛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落下,最坏的结局已然发生。
他终于。。。再也没有什麽可以失去了。
心底那片因沈文琅而存在的丶持续燃烧了十年的荒原,如野草一般烧不尽吹又生的执念,在这一刻彻底化为冰冷的死灰。
用欺骗换来的陪伴,十年,可能就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