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又不是小白自己想缺练的!”张天天撇撇嘴,语气里带着点替林白抱不平的意味。
他刚说完,就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骤然降临,无声却凌厉地扫了过来。
靠!
只要一蛐蛐,班长准来!
他是有什么召唤班长的魔力吗?!
瞬间,所有原本打算搭腔或者小声议论的新兵蛋子,都像被按了静音键,纷纷夹紧了屁股蛋子,大气不敢出,眼神飘忽。
张维的眼神,比任何呵斥都有威力。
林白沉浸在队列训练的每一个细节里:立正、稍息、跨立、停止间转法……动作标准得如同尺子量过,一丝不苟,节奏稳定。
汗水早已浸透了体能服的前胸后背,贴在他精悍的肌肉轮廓上。
每一次踢腿、每一次摆臂,都灌注了惊人的力量感。
没人知道他心里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翻江倒海才能打开那个郁结的心结,但所有人都能用肉眼清晰地看到变化:
林白,正在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式,把自己往极限边缘推。
以往的他,是标杆,是班长口令下最完美的执行者,
他恪守规矩,主动完成所有训练任务,但那种“完成”带着一种被动的精确。
而今晚,他身上爆出一种近乎凶狠的劲头,仿佛要把体内积蓄的所有力量、所有不甘、所有愧疚,都通过这枯燥重复的项目,彻底燃烧殆尽。
他不再仅仅是“完成”,而是“榨干”。
当其他新兵终于完成每人一百个的基础量,林白深蹲、俯卧撑、仰卧起坐……每一个项目,他都至少做了三四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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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水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滴落,在水泥地上砸出深色的印记。
最先察觉到这种截然不同的狠劲的,不是张广智,而是平日里以目光如炬、要求严苛着称的班长张维。
他抱着手臂靠在宿舍门框上,目光沉沉地锁定林白。
这小子……眼睛里憋着一股火。
张维心里有了计较。
林白终于停止体能训练,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体能服能拧出水。
他用力抖了抖湿透的衣襟,然后像往常一样,走到张维面前,声音带着剧烈运动后的沙哑,但仍保持了应有的清晰和恭敬:“报告班长,我想去冲个水。”
这一次,张维没有像平常那样随口调侃他两句,他只是深深看了林白一眼,旋即,简短地点头:“去吧。动作快点,一会儿在宿舍门口等我。”
“是!”林白应声,动作迅捷。
凉水浇在滚烫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林白任由那冰冷的水流冲刷着紧绷的肌肉,沿着形状流畅紧实的胸腹线条蜿蜒而下,带走疲惫,却带不走心底那份沉甸甸的愧疚感。
“如果我再强一点,反应再快一点……”这个念头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心。
他胡乱地抹了两把脸上的水珠,套上干净的体能服,头还湿漉漉地滴着水,便轻手轻脚地回到了宿舍门口,带着一身清凉潮湿的水汽。
张维已经等在那里,见他出来,没说话,只是抬起手,食指朝走廊尽头那个灯光昏暗的拐角处示意了一下,然后率先转身走去。
林白立刻会意,无声地跟上。
拐角处远离了宿舍的喧嚣,只有安全指示灯幽幽的绿光和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
张维背对着林白站定,双手在身上似乎在翻找什么。
片刻,他转过身,手里多了一包玉溪。他熟练地弹出一支,递向林白,语气随意地问道:“来一根?”
林白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这猝不及防的邀请弄得一愣,长长的睫毛快颤动了几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本能的抗拒。
他连忙摆手,声音透着紧张:“不不不,班长!新兵不能抽烟。”
张维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似乎觉得林白的反应很有趣。
他又把烟往前递了递,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促狭:“班长给的,你也能不抽?”
这话带着点老兵油子特有的试探和一点点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