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简枫举起酒杯,声音里带着点刻意的轻快。
“砰——”两只酒杯轻轻碰撞,清脆的声音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简枫将酒杯凑到唇边,先轻轻抿了一口——浓郁的酒香在舌尖散开,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甜味,一点都不冲。
“好喝。”他眼睛亮了亮,仰头将大半杯红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弧度清晰可见。
“慢点喝,小心呛到。”贺军连忙提醒,可简枫像是没听见,又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大杯,酒液差点溢出来。
“你知道吗?他们都不要我。”简枫突然开口,声音带着点飘忽,眼神也开始发直,“我爸爸……他跟着一个男人跑了,丢下我和妈妈不管了。”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酒,“还有我妈妈,她说我是贱种,生下我是她的耻辱……”
眼泪又开始往下掉,可他脸上却带着淡淡的笑,看起来格外刺眼。他将酒杯凑到嘴边,刚要喝,却打了个酒嗝,脸颊瞬间红透,连耳根都泛着粉色——平时从不喝酒的人,哪里经得住红酒的後劲。
“不好意思,我自罚一杯。”他露出一个傻傻的笑,拿起酒杯晃了晃,然後将嘴唇贴在杯口,扬起脖子慢慢往下倒。红酒顺着嘴角溢出,沿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聚成小水珠,滴落在衣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像一幅暧昧的画。
对面的贺军看着这一幕,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掌心微微发热。他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可视线却像被黏住一样,怎麽也挪不开。
“乖,我们不喝了。”贺军站起身,走到简枫身边,伸手轻轻擦去他脸颊上的酒渍,拇指不经意间蹭过他的嘴唇,然後下意识地放进自己嘴里舔了舔——带着红酒的甜味,还有简枫身上淡淡的皂角味。
“不要,我还要喝。”简枫伸手去拿酒瓶,手腕却被贺军按住,力道不算重,却让他挣不开。
“我父亲走了,又不是我的错对吧?”简枫的声音带着哭腔,头摇摇晃晃的,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我求他了,我求他不要离开我们,可是他还是走了……你说,他配做一个爸爸吗?有资格说自己是一位父亲吗?”
贺军怕他摔倒,连忙伸手扶住他的腰,将人稳稳地护在怀里。
“乖,不是你的错。”贺军的声音放得极柔,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我们不喝了,好不好?”
“你坏。”简枫突然伸手扯过贺军的衣领,右手松开酒瓶,“啪”的一声,似有似无的一巴掌甩在贺军脸上。声音不算响,却让简枫瞬间安静下来,他愣愣地看着贺军,眼神里满是茫然。
贺军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可看到简枫眼底的恐慌时,又很快软了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悸动,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简枫,别闹。”
“呵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简枫突然笑了起来,手指指着贺军的鼻子,语气里满是嘲讽,“你想我,对吧?”
贺军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目光紧紧锁在简枫脸上,喉结又动了动,没说话。
突然,简枫的笑声停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他踉跄着後退一步,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声音哽咽:“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我爸跟男人跑了,我妈不要我了……我痛恨所有的圈子里的人,痛恨所有的,可是……可是我自己也是个变态,我管不住自己的心……”
酒杯从他手中滑落,掉在地毯上,深红色的酒液在浅蓝色的地毯上晕开,像一朵盛开的花。
“不是你的错,阿枫,真的不是你的错。”贺军无奈地蹲下身子,将简枫轻轻抱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一件易碎的珍宝。
“你好暖和啊。”简枫在他怀里蹭了蹭,手不自觉地摸上贺军的胸肌,指尖隔着薄薄的睡衣,能清晰感受到肌肉的硬度。他擡起头,眼神迷离,脸上带着傻傻的笑,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贺军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往一处涌,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他猛地将简枫压在沙发上,深邃的眼眸里燃烧着浓烈的欲望,声音低沉得像从喉咙里滚出来:“阿枫,你会怪我吗?”
简枫闭了闭眼,嘟了嘟嘴,突然伸手勾住贺军的脖子,仰头吻了上去。他的吻很生涩,带着红酒的甜味,还有一丝颤抖。吻完後,他睁开眼,傻笑着盯着贺军,眼神里带着点故意的招惹,又像是在放纵压抑已久的自己。
贺军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他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眼前这一幕,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就算要付出再多代价,他也认了。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可动作却无比坚定。他小心翼翼地抱起简枫,脚步沉稳地走进卧室,轻轻关上了房门。
这一夜,卧室里的灯亮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