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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第19章

醒来的时候是晚上,张啓渊出了一身的汗,鼻子里疼,嗓子也疼,可觉着比前几天好多了。

珍儿刚把饭给他拿来,几碟子清淡菜,俩馒头,还有一碗连汤带肉的炖兔子。看见他醒了,珍儿热闹地笑起来,去盆里拧了把手巾,拿来,说:“爷,擦把脸吧。”

“到吃饭时候了?”

张啓渊还没清醒过来,整个儿地任人摆布,接过湿手巾擦脸,顺带地把脖子和手全擦了,问道。

珍儿说:“一睡就是一个下午,我看毛笔在脚底下,手上还拿着纸簿子,就知道是真困了,一直在外头待着,生怕弄出动静。”

“弄菜了?”

张啓渊睡得脸颊微红,揉着眼睛从躺椅站起来,说:“我说了,有碗汤就行。”

“这兔子特别嫩,你尝尝,”秋深了,珍儿觉得夜里冷,拿了件短衣给张啓渊披上,说,“今儿啓清爷在外边厅里请客人,他们都说兔子好吃。”

“我不吃,没胃口,”净过手了,可张啓渊还是懵的,他围着桌子坐下,抓起个馒头咬了一口,嘱咐珍儿,“我就吃个馒头,剩下的你待会儿端过去吃吧。”

“行。”

迟疑之後珍儿叹气,拿张啓渊没招儿了,她问他是不是犯恶心,问要不要再找大夫瞧瞧,拿几帖开胃的药。

“快歇着吧,我不爱吃药,这毛病等风寒一好也彻底好了。”

珍儿没去外宅,也不知道张啓清请的客人是谁,不过没多久,在外边玩儿的堂弟来找张啓渊,说府里来太监了他们都去看了。

张啓渊啃着馒头,笑他们没见过太监。

“不是普通的太监,”堂弟说,“是提督,一个很威风的太监。”

“魏顺?”张啓渊问。

“是吧,他们都喊他魏公公。”

外面天都黑了,早就到了吃晚上饭的时候,魏顺这麽大张旗鼓地来了一趟,居然没告诉一声——张啓渊嚼着嘴里的馒头瞎琢磨,刹那间觉得很委屈。

堂弟被丫鬟领走了,他一个人在那儿嘟囔:“等我加官进爵的那天,他得跪下拜我。”

珍儿给他往杯子里添水,没憋住笑,问:“怎麽还生气了?”

“你说他是不是眼里没我?我都去他那儿多少次了,果然是看谁位子高就跟谁玩儿。”

“爷,不至于吧,”珍儿说,“啓清爷他们肯定是有公事。”

“公事……黄鼠狼给鸡拜年差不多。”

张啓渊太傲气太自以为是了,片刻後,他终于把那一个馒头嚼完,喝了两口水,说:“他就是瞧不起我。”

“他不敢,”珍儿对魏顺压根儿不了解,只晓得张啓渊去找过他几回,她宽慰他,“他连家都没,主子您背靠奉国府,他可不敢瞧不起。”

天彻底黑了,院子里上了灯,碗里的炖兔子温热着,张啓渊嘱咐珍儿快吃,转身去找外穿的袍子,说:“我去大哥那儿一趟。”

“爷,太晚了,”张啓渊又气又恼地瞎忙活,珍儿跟在他身後乱转,说,“别去了,我给你研墨,你写字吧,或者咱一起下棋?真别去了,老爷要是知道又该生气了。”

“你别管,”张啓渊已经在系腰带了,头发半束,不伦不类,不像是能见客的样子,他转过身对珍儿说,“你快待着,好好儿把饭吃了,我偷偷溜过去,是大哥见客又不是祖父见客,不会有什麽事的。”

“爷……爷!”

浓重的夜色稀释了月和灯的莹亮,张啓渊散漫穿戴了一番,推开门一溜烟儿跑了,留下珍儿一个人站在房前跺脚。

那个堂弟跟他的丫鬟又来了,问张啓渊跑去哪儿了。

“还不是赖你俩,”珍儿无奈,跟两人开玩笑,“这不,坐不住了,看太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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