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妧妧!”
刘心言看他就像在看痴人说梦,“做梦,她现在巴不得从来没有认识过你。”
“乔妧现在可是比谁都恨你,毕竟,谁会原谅一个践踏自己真心的怪物?”
时禹如遭雷击,失魂落魄地跌坐回甲板上,他不是,他没有……
他没有践踏她的真心……
时禹痛苦地闭上眼睛,胸腔里翻涌的不是愤怒,而是铺天盖地的恐慌。
妧妧不会原谅自己了。
刘心言满意地欣赏时禹眼底的崩溃,慢悠悠地转身,“好好待着吧,等我们研究完你的身体,会把你的尸体扔回海里。”
“至于乔妧……或许会来看看你的‘坟’,或许早就忘了你这号人。”
刘心言刺激完人就跑。
脚步声渐渐远去,甲板上恢复死寂,时禹瘫在舱底,尾鳍无力地垂着,伤口的刺痛和心里的剧痛绞在一起,让他连呼吸都觉得疼。
眼睛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冰冷。
台风在凌晨如约而至,墨色的云层在海面上压得极低,像一块浸透了墨汁的破布,沉甸甸地罩住了整片海域。
狂风卷着暴雨砸在甲板上,发出密集的噼啪声,仿佛要将这艘船彻底撕碎。
乔妧被这阵骇人的动静吵醒。
这片海域的气候阴晴不定,是真的。
她透过模糊的玻璃往外看,只见海浪不断地袭过来,砸向船身。
不过眼前的玻璃是特殊材质,而且还特地加固过,乔妧倒没有多少恐慌。
房间外的脚步声有些急,一阵过後又接着一阵。
乔妧趁这个间隙悄悄打开了门,闪身混了出去。
为了应对台风,船上的守卫不得不临时调动,加入对船只的维护。
刘心言睡得安稳,这些事全部扔给下属去处理,既是对这艘造价不菲的船只的信任,也是对这场台风的不在意。
时禹所在的船舱有些晃动,铁链被甩得“哐当”作响,他整个人撞在舱壁上,尾鳍的伤口再次撕裂,血迹渗入甲板的缝隙,描绘出猩红的涟漪。
乔妧无头苍蝇一样,在船上乱遛。
走廊尽头有一扇铁门,它被狂风撞得哐当作响,向内敞开。
咸腥味的海风灌过来,裹挟住乔妧往前,她踉跄着冲进舱室,还没站稳,就被眼前的景象攥紧了心脏。
时禹蜷缩在舱底,胸口微弱地起伏着,尾巴上的鳞片失去了光泽,被碎铁链勒出的伤口还在渗血。
“妧妧……妧妧!”
时禹看着突然出现的乔妧,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妧妧,我好,好想你……”可怜兮兮的小狗模样再次展现。
乔妧的脚步像被钉在原地,她看着他。
理智告诉她该转身就走,那些被欺骗的疼还在心里烧着,可看着时禹此刻奄奄一息的模样,看着那截冰冷的铁链和他苍白的脸,乔妧心底划过一抹不忍。
“妧妧,我非常爱你,那些都是假的,你……”
话还没说完,乔妧转身了,她听到了守卫返回的脚步声。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时禹眸子里的星光一点点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