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轻的女卫生员从里间冲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诊室中央的景象:
一个高大帅气却浑身紧绷、汗湿鬓角的新兵,背上还驮着另一个脸色白的新兵。
更让她瞳孔地震的是,那帅气新兵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剧烈蠕动、不断鼓起凸痕的帆布包!
“嘶……”女卫生员看着林白的脸下意识地倒抽一口凉气,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
“快!他脚踝被蛇咬了!”林白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他根本没空注意人家姑娘的脸红,
或者说,此刻除了张广智的安危,整个世界都是模糊的背景板。
他几步冲到诊疗床边,动作迅捷又小心地将张广智放下,随即不管不顾地蹲下身,三两下就脱掉了张广智的军靴,又利索地将迷彩裤腿卷至小腿肚上方,露出那个微肿泛红的小伤口。
“在这!”林白指着伤口,眼神锐利地看向女卫生员。
女卫生员的目光接触到伤口的瞬间,脸上的红晕迅褪去,职业本能瞬间占了上风。
“稍等!”她果断转身,“我去叫金队长!她对蛇毒很有经验!”
声音虽然还有些微颤,但动作毫不含糊。
很快,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军装常服、剪着利落短的女军医金玲快步走了出来。
她眼神沉稳,自带一股干练的气场。
她没多问,直接走到床边,俯身仔细查看张广智脚踝上的伤口。
她先用镊子夹着沾湿消毒水的棉球,动作轻柔却精准地清理伤口周围可能沾染的污迹和蛇的唾液。
随着消毒完成,伤口彻底显露——只有一个清晰但不算深的小孔,周围皮肤红肿,但没有迅蔓延的紫绀或水泡。
金玲微不可察地点点头,紧绷的下颌线放松了一丝细微的弧度。
“知道咬他的蛇长什么样子吗?”她抬起头,目光在林白和张广智之间扫过,最后落在林白脸上。
“知道!”林白语极快,立刻举起手里那个依旧在扭动的帆布包,语气斩钉截铁:“我拿过来了!就在这里面!”
金玲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和惊讶——
这新兵临危不乱,被蛇咬了还知道留存样本,思路清晰!
“好!”她点点头,示意跟进来的那位年轻女卫生员,“小赵,你去看看,确认一下品种。”
被称作小赵的女卫生员看着那个不断鼓动的布袋子,脸色又是一白,伸出去的手哆哆嗦嗦,指尖碰到布袋子的拉链扣,却像触电似的缩了回来,实在鼓不起勇气去打开那个装着“活物”的恐怖包裹。
林白见状,二话不说直接上前。
“我来!”
他声音沉稳,动作干脆利落。
只见他三两下解开布袋口的死结,在蛇头猛然探出、分叉信子即将吐出的电光石火间,那只曾精准擒拿的手闪电般再次探入!
“嘶——!”灰蛇愤怒的嘶鸣被扼在喉咙里,林白的手指如同铁钳,再次死死扣住了那致命的七寸!
“队长!您看!就是这条蛇!”林白面不改色地将这条足有一米多长、身体比他小臂还粗的灰褐色大蛇从布袋里提了出来!
冰冷的蛇身在空中疯狂扭动挣扎,鳞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危险的光泽。
“啊!”小赵卫生员终于没忍住,短促地惊呼一声,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睛瞪得溜圆,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一步。
金玲没好气地瞪了小赵一眼,似乎在责备她的失态。
转头看向林白时,这位经验丰富的队长眼中已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她唇角勾起一个安抚的弧度,对这个高大帅气、神色冷峻却眼神澄澈的新兵说:“好了,确认了,别紧张,把它放回去吧。”
“是!”林白应声干脆,手臂沉稳地将仍在拼命扭动的灰蛇塞回帆布袋,重新扎紧封死,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手里拎的不是毒虫猛兽而是个普通包裹。
做完这一切,他才强装镇定地看向金玲,声音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的紧绷:“队长,我战友…他这脚…没事吧?”
金玲拍拍张广智因为紧张而略显僵硬的膝盖,语气轻松地笑道:“放心,你们运气不错,这不是毒蛇。”
她的目光落在张广智脚踝上方那根勒紧的皮尺上,看着林白忍不住又笑出声:“这是你弄的?还挺专业的嘛!知道不能绑太紧,留了指腹的空隙,急救知识掌握得不错啊新兵同志!”
她看向林白的眼神更添赞许,能有这个意识很难得。
“不是毒蛇?那可太好了!”林白紧绷的神经像被猛地松开了一根弦,高高悬起的心脏重重落回胸腔,巨大的庆幸感让他长长舒了口气,声音都有些虚:“队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