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擡手点了点他们的脑袋,“要记着这是三丫头的恩情。”
“爹,你放心。”杨氏看着谢凌低声道,“这些年我一直都把黎丫头视如己出,对她如同亲生女儿一般,夫君也交代过一些事。”
“好。”谢凌看着杨氏露出欣慰的笑容。
“老爷,就让他们分家吧。”秦氏看着谢凌终于将积压在心头的想法说了出来。
自打前往渝州城之後,这些年来这个想法始终萦绕在她的心头。
这些年没有提及这件事,一方面是顾忌着谢司黎的身份,一方面是顾忌着谢凌的想法,可如今谢司黎已经长大,不需要他们在有所操心,至于长子更不需要他们的荫庇。
察觉到谢凌的目光,秦氏叹口气缓声道,“老爷,这些年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头,其实我很早就有这个想法,既然老大和黄氏都不爱黎丫头,那我们养大的孙女,就我们自己疼。”秦氏说着就红了眼眶。
“她是我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丫头,虽说跟在身边的日子极少,到底也是我们的心尖尖,可如今老大和黄氏的行为这是在拿刀捅心窝子啊!”秦氏说着就红了眼眶,“我们黎丫头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
谢凌看着秦氏的模样,将手中的帕子递到她的手中。
冗长的沉默後,秦氏没有得到谢凌的回答,她正欲开口时就听见谢凌的声音响起,“好,那就分家吧。”
“那爹到时候就跟着我们一起回渝州城。”杨氏看着谢凌笑道,“夫君今年回长安述职,我想着年後也差不多就要回去了,到时候一家人带着黎丫头继续在渝州城潇洒。”
“祖父放心,这次大考我肯定能够超过五弟。”谢司川在谢凌面前信誓旦旦地开口,“五弟学识看着丰富,事实上都华而不实,不管是策论还是其他都不及我们在渝州城所学。”
谢凌看着谢司川,想到之前在饭桌上他说的那些话,伸出手落在他的脑袋上拍了拍。
“分家一事等到老二回来再说。”谢凌将目光落在身边之人身上,“细软都已收拾妥当,下午我们就搬进司园。”
“好耶,听三姐姐说,司园开了一个立沼池,冬暖夏凉,到时候可以去凫水。”谢司初的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对了,四哥,你这个旱鸭子到现在还不会凫水。”
察觉到谢司川扫来的目光,谢司初难得有心情地对着他对了一个鬼脸。
谢凌被二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得笑出声来,正欲开口就看见珞梅的身影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老太爷丶老太爷不好了,姑娘晕过去了。”珞梅没有看见脚下的路一下摔倒在他们的面前,她的额头正好嗑到一块凸起的石头上。
“珞梅姐姐快起来。”谢司川说着就伸手扶起珞梅,旁边的谢司初给她擦拭额头上的血迹。
“发生何事?”谢凌面色担忧,“怎麽好端端地又晕了过去。”
“是老爷,老爷要和姑娘断绝父女关系,姑娘听闻无法承受就晕了过去。”珞梅说着就红了眼眶。
谢凌拍着桌子站起来,但因情绪激动一个不稳又重新坐到了位置上。
“老爷。”秦氏见此赶紧给谢凌拍着後背,又拿出一粒药丸给谢凌服下。
调整好情绪的谢凌在杨氏和秦氏的搀扶下向谢司黎所在的黎居走去。
在看见谢谆的那一瞬间,谢凌心中无名火就冒了出来,当即拿起旁边的扫帚对着谢谆的後背一下就拍了下去。
谢谆正欲发火,转头就对上谢凌的那双眼睛,“爹,你在干什麽!”
“你又在干什麽?”谢凌想也不想地开口,“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了。”谢谆想也不想地反驳,“我与她已经断绝父女关系,又何来这样的说法。”他的眉眼间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神色,“其实谢司黎说得没错,如今的她已经成为一颗废子,废子对我而言有何作用……”
谢谆的话刚落音就被谢凌扇了一耳光,“老子也要和你断绝父子关系,从今以後你我之间毫无瓜葛!”
“爹……”杨氏和黄氏的声音同时响起。
“你不要阿黎,我们要;从小你也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可她却是我们的心尖尖。”谢凌怒目圆睁,“可如今却在你的面前受这样的委屈。”
“我本来只想着要和你分家,从未想过要与你断绝父子关系,既然你无情,老子还要义字作甚!”谢凌说着再次挥舞着手中的扫帚打向谢谆。
谢谆似是没有想到谢凌会有这样的想法,正欲开口解释就听见谢凌的声音已经响起,“阿泽带着黎丫头,梅兰竹菊将你们收拾好的细软一同装车,我们现在就离开这个鬼地方!”
谢谆和黄氏脸色同时一黑,他们谁都没有想过让谢凌离开相府,这相府乃是当年谢家老祖宗的所在地,承袭到谢谆这一代,从未出现过任何纰漏,可如今却变成这般家宅不宁。
“爹,我错了。”谢谆上前一步开口,“我真的错了,我不和三丫头断绝父女关系还不行吗。”他不死心地开口,“如今就快要过年,你们又能去哪里?”
谢凌一下甩开谢谆伸过来的手,“就算老子死了也和你无关,给老子滚!”他看向谢谆的目光里没有半点温情。
黄氏心中暗喜,可面上却还是维持着身为夫人的大方得体,假装挽留下他们。
司园和相府看着相邻,可事实上是相府的和司园隔了四五条街的距离。
站在门前,黄氏看着他们旁边搬东西的那些侍卫,将目光落在谢凌身边,眼中是不可置信!
怎麽会这样?
司园怎麽可能会和他们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