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行此时正在喂马喝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同时,马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玖悦正站在河边仔细辨别河中是什麽东西时,一只手突然将她拉了回去,
玖悦有些懵,现在就要走了吗?
“怎麽了?”
顾谨行没有回话,而是紧盯着河水看,随後又拽着玖悦向後退了两步,“走。”
“啊?”这不是刚下车,怎麽又要走了?
但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玖悦也摸到了一些有关顾谨行微表情的门道,
虽然都是面无表情,但眉毛丶嘴唇丶眼睛还是会有细微差别的,
就像现在,他的双眉微蹙,抿嘴,眼睛直视一个地方,就说明这地方有危险了。
“萱萱快回来,我们要走了。”
玖悦秉持着没本事也不能拖後腿的原则,极有眼力见,一边往车的方向後退,一边朝着正在路边草堆里拔花的萱萱喊了一声。
萱萱闻言握着一把野花跑了回来,钻进了车里,野花擦过顾谨行的脸旁时,玖悦馀光看到,他侧过了身子,眉头皱的更紧了一些。
两人上车後,没多久,车子又继续走动了起来,玖悦掀起车子後面的帘子,朝向河中的方向望去,
萱萱也凑了过来,好奇的看向外面,“怎麽了吗?”
玖悦将顾谨行刚才的表现说了一遍,并指了一个方向,“刚才你哥就一直紧盯着这个方向,你知道为什麽吗?”
萱萱盯着逐渐消失在眼前的河流,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麽来,于是摇了摇头,来到车前,对着顾谨行问了一句,
“鼍。”顾谨行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鼍?”玖悦重复了一遍,这不就是鳄鱼吗?
古代鳄鱼这麽泛滥吗?随便一条河里都有?
玖悦在现代也看过鳄鱼,不过是扬子鳄,看着攻击力不是很强,也不知道这边的鳄鱼是什麽样的?
玖悦的疑惑很快就有了答案,马车行驶没多久後,突然颠簸了起来,玖悦一开始还以为是路不好,可逐渐感觉不太像,
掀开帘子一看,是马在扬蹄,死活都不愿意往前走了,甚至想要把後面的架子甩下,自己逃命。
顾谨行无奈,只好将马拴在一旁的树上,又将玖悦与萱萱都叫了出来,“你们坐在外面,要是马发疯挣脱缰绳跑了,你们就跳下来。”
说完,顾谨行从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刀来,独自向前走去,走了不过十馀米的距离,一头鼍就从草丛中冲了出来,直奔他而去。
顾谨行反应及时,跳了开来,用刀看向鼍,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鼍分毫未伤。
此时,在车上的玖悦看清楚了这头鼍的全貌,吻部修长,四肢短小健壮,身子却很长,目测至少有四五米长,称得上是青面獠牙,
玖悦看着对战双方体型悬殊如此之大,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甚至想让顾谨行回来,大不了她们转身换一条路。
可顾谨行却没给玖悦这个机会,提着刀就冲了上去,玖悦咽了一口口水,太紧张了,不敢看了,捂住自己的眼睛,对着一旁目不转睛的萱萱说了一句,
“如果你哥有危险了,就和我说。”
虽然不知道和姐姐说有什麽用,但萱萱还是点了点头。
玖悦干脆向後看去,就当是放哨了,这万一要是再来一头鳄鱼,她们就死定了。
马儿躁动的呼吸声,远处传来的蝉鸣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玖悦不断的咽口水,直到萱萱的一句,“好了。”她才舒了一口气,看向前方。
原本张牙舞爪的鼍此刻被按在地上,眼睛中插着折断了的箭头,顾谨行将刀从它的口中刺入,又从脑袋处刺出,鼍的尾巴还在不停的甩动着,发出“嘭嘭”的声音,
顾谨行就这样单膝压在鼍的身上,一手握着刀,一手将鼍眼中的箭头拔出,再刺入另一只眼睛中,
剧痛下,鼍挣扎得更用力,却被顾谨行死死按住,
直到鼍再无动静後,他才松开手,将刀与箭头拔了出来,回头看向马车的方向,
猝不及防,玖悦与他对视上了,瞬间,她的汗毛都直立了起来,人还是这个人,但总感觉不太对劲,
她赶忙拽住要跳下车去的萱萱,在萱萱的疑惑中,开口说了一句,
“等一下,让你哥看看鼍有没有死透。”
萱萱虽然觉得这头鼍肯定死得不能再死了,但姐姐的手一直紧拽着自己的袖子,她不想强行抽出,就这样在车上多待了一会。
玖悦看着顾谨行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後,再睁眼,这种感觉消失了,才放开拽着萱萱的手,“走,我和你一起去看。”
马儿安静了下来,应当是附近没有危险的生物了。
“哇,好大一只,”萱萱围着这头鼍转了一圈,感慨出声,
“它不会吃人吧?”玖悦比划了一下鼍的大小,自言自语,这麽大,吃个成年人都绰绰有馀,
站在不远处的顾谨行听见了,随手将鼍翻了个身,玖悦这才注意到,鼍的肚子上有很多的刀口印,应当是刚才打斗时被顾谨行划开的,
顺着其中的一道刀口,顾谨行将匕首刺了进去,划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