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悠闲,倒害我白白担心一场。”
听到这话,穆清擡头看去,便见小王爷不知何时走进院中,院中仆婢都没出声,却都带着些许笑意。
萧裕走近她,见她已除去面纱,脸颊和从前一样光洁,眼形与刚救下的女子虽然像,但神韵并不相同。
他暗自奇怪,刚才怎麽会认错人。
“王爷什麽时候回来的?”穆清笑着站了起来。
“刚进卫州城,听到你坐的马车出了事,就赶过来了。”萧裕再度打量她,语气略带失望,“好像一点事都没有。”
穆清殷勤请他坐到秋千上,“王爷一路回来,赶了多少天路,累不累?”
萧裕撩袍坐下,道:“怎麽学得这麽关心人了?”
穆清皱了皱眉,因端静王妃说了,小王爷不日就回,她特地问宁姑要怎麽应对,着实没想到小王爷会问她为何关心人。
她便也反问:“我什麽时候不关心人了?”
萧裕失笑,“这才比较像你。”
穆清愣了一下,她对于自己是什麽样的,早就认不太清了。
萧裕看着她,“马车失控的时候,磕碰到哪儿麽?”
穆清摇摇头。
小王爷老爱笑话她,要知道她磕到头,怕是又得笑话一场。
“害怕麽?”
穆清仍想摇头,却摇不动,害怕得没法否认,但也不能跟人说。
钟临岚知道她的底细,可她上次引毒蛇咬他,才让他死了心,再找他,只怕再也甩不掉了。至于怀叔,更是不能指望。
小王爷若知道她是个冒名顶替的卢家小姐,会怎样?
她想了想,还没想出点什麽,便觉脸颊被掐了一把。
萧裕见她回神,将手收了回去,似笑非笑道:“怎麽怕成这样?”
穆清强辩道:“当时挺吓人的。”
萧裕道:“仔细说说。”
穆清无奈,只得夸大其词说起当时的情形。
萧裕有意引她多说,待了一阵才回王府,又与端静王妃叙了些话,共用午膳,回到寝居之处时,困乏已极。
室内日日打扫,和他离开时没有两样。
紫金博山炉飘出袅袅白烟,逸出淡淡清香,纱帐层层叠叠地垂下,隔去耀眼的日光。
萧裕在榻上睡了几个时辰,醒来时恢复了精力,便拉响金铃,叫齐笙来汇报。
齐笙向来麻利,趁这几个时辰,摸清了小王爷入京时,卫州发生的大小事,捡了要紧的一一陈说,说到最後便是卢家马车失控一事。
“那匹马因撞伤人,被府衙牵走,尚不知为何狂躁,但在它发狂前,有几个乞丐在街中同时吹响口哨,事後去找他们时,他们都躺在阴沟里,被毒死了。”
“对于凶手是谁,可有眉目?”
齐笙道:“还没有。不过,上次卢家小姐去季家赴宴後,卢府遭到夜袭,夜袭之人也还没抓到。”
萧裕坐了起来,“那天去季府赴宴的人里,有没有出现异常的?”
“有一个万松书院的学子,名为陈响,也叫陈十郎,已经失踪两天了。此人私下里贪酒好赌,冤家不少,失踪可能是因为私德有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