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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云易散(第1页)

彩云易散

清晨薄雾未散时,俞行简便换了常服,再三检查过衣冠,盯着镜里眼下疲惫的暗青,又忍不住叹气。

俞行简在西桂时与李良符几面之缘,知道这位李制台待人还算宽和,只是他要见林南叙,俞参军还是有一点担心。

李良符最早在集贤院做校理典籍的修撰,後来巡按宣同,与林大人打过照面。虽然李大人在宣同也只待了一年,和林铣没什麽私交,林南叙也说没见过李良符。俞行简还是觉得,林姑娘还是少沾染这些事为好。

况且还是严党。

俞行简本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推辞,林南叙却说,李良符并不是真要见她。

“李部堂应当是有事想与您说。”林南叙轻声道,“不然不会提前叫您去府上。”

按常例,总督署的筵席俞参军是没资格参加的,亲诣贽仪,也不过是与衆人一同贺过,略坐会儿便自觉告退。

李大人看见寿啓,知道俞参军已到建州。寿筵当日人多眼杂,他不方便单独见俞行简,找个借口罢了。

俞行简听罢更茫然了,翻来覆去想了一夜,也想不到李部堂究竟要与他交代什麽。

总督署前车马骈阗,两人在门房候了一会儿,有书吏将他们引到後堂的书房。

一路廊檐雕画,竹影斑斑,绿苔芳草。书房内陈设清贵,倒有些矮纸斜行闲作草的雅韵。李良符坐在案边,见他们进来,示意免礼。

下人端上茶来,李部堂略打量了一下林南叙,笑:“俞参军身边有这样的才士,是严溪文教的幸事。”

林南叙低眉道,大人谬赞。

过一些场面话而已,她更在意的,是李良符调俞参军去严溪的真实用意。

到底是真为生民计,还是有暗祸要俞行简去顶。

“横州府虽然与京城比是清苦些,不过从前海运畅通时,也是安居的好地方。民生多艰,是吏治之责。”李良符叹了一句,看向俞行简,“俞参军在剿匪的事上,大可放开手去做。若有什麽难处,尽管与我商议,赵知州也会帮你。”

江岭平寇需要能做实事的人,俞行简算一个。

他说这句话,也是让俞行简不要有顾虑。

毕竟俞参军有点心计都放在打仗上了,在西桂时伏击诱敌玩得顺畅,能破叛匪毒镖落石的诡计,官场却想不到太多。

“倭寇成势,少不了海匪奸宄相助。舟川一带已酿成祸事,若横州海匪再与番寇勾连,只怕後患无穷。”

李良符转头,看向墙上的江岭地图。舟川岛在绍台辖下,置千户所,而今匪寇猖獗,内外勾结,防务名存实亡。横州府在绍台以南,隔道治所在的建州,沿岸岛屿星罗棋布,海匪依势占据大岛作乱,若再勾结上绍台的倭寇,後果不堪设想。

是以横州一带虽然地方小,防务压力却重。

“俞参军,你们守好严溪,大军在东海才不致腹背受敌。”

他另外允了两个清流调去主政,希望这几个人还能念着为民请命的志向,守好横州一代的海关城防。

“属下定不负部堂所托……”俞行简的话半路卡在嘴里,李部堂为什麽要提京城。

他忍不住瞥了眼林南叙,却见林南叙神色如常饮茶,似乎并未把李良符的话放在心上。

李良符端茶,杯盖刮过浮叶,道:“俞参军一路辛苦,回去休息吧。”

从总督府出来,俞行简忍不住想,李大人是不是发现了什麽。

但以李部堂的身份,并没有必要这麽隐晦的暗示。

“您多虑了。”林南叙垂眼,“李良符并不认识我。”

“那句话是对您讲的,您与李部堂都刚从京城离开。”她看着街边叫卖的商贩,楼阁风帘翠幕,热闹喧哗,又是与京城不同的风貌,“李大人似乎很赏识您。”

俞行简到严溪当年,因以计离间匪倭,歼敌有功,升为荆湖道梧州佥事。

像俞参军这种罪官,从来都是有锅你来抗,功劳全没有。西桂时便如此,而今得了封赏,俞大人还有些不适应。

赵大人与俞参军看完总督衙署的公文,不等俞行简开口,先笑:“恭喜俞将军。”

李良符在信上说,因俞行简熟悉俍民特性,希望他在梧州协助募兵,调往江岭剿寇。

风掠过庭院,廊下几盆金桂细碎有音,桂香随风从半开的窗扉送进房内,满室馨芳。俞行简与赵大人看着这封公文,眼里都是横戈平海的希望。

今日请缨提锐旅,明朝破虏定风波。

临行那日赵大人来送他,初秋薄霜未消,早市的梆子声在不远处响起。俞行简看到笼屉的水汽蒸腾而起,白袅袅一团,轻飘飘散在风里,渺小又脆弱,温吞如白水。

或许不够伟大,不够宏烈,千秋青史难寻片语,却是无数人日复一日,甘之如饴的一生。

俞行简并没有什麽建功立业的雄心。

他热爱这份平凡,便也甘愿为此而战,至死无悔。

赵大人拱手,道:“我等俞将军重回江岭,尽除倭寇。”

彼时还是绍治十三年的孟秋,马蹄踏碎晨光,举目只见山林乱叶,树影萧萧。严溪离京城太远,他们看不到京城上空风起云暗的湿重,自然也无从得知明日的山雨欲来,大厦将颓。

俞行简到梧州後,与当地土官瓦氏夫人一同练兵备倭。

花瓦聪慧勇武,主政梧州後倾心治理州务,内外凛然。本人一对双刀舞的漂亮,抽刀如新月破云,轮转如圆月。秦长忆见到後天天往校场凑,缠着人家要学武。花瓦把人丢去跟着新兵训练。见这姑娘顶着梧州的湿寒风吹雨淋一个多月,倒也没喊苦喊累,才松了口。

小姑娘拿着木刀,反腕撩刃打开花瓦的攻势,转身横切面门,灵巧的像只燕子。

花瓦提刀斜刺,趁秦长忆注意力被右边吸引,她左手转了一下刀,敲在小姑娘手腕。长忆吃痛,刀脱手坠地。冷不防见花瓦刀横打过来,後仰在地上滚了半圈,堪堪躲过。

她轻轻点了点小姑娘的胳膊,问:“痛不痛?”

“这算什麽,你也太小瞧我了!”秦长忆仰头看她,额前碎发浸着汗水黏在脸上,眼睛亮的惊人,“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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