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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华倦(第2页)

林南叙听见陆明钦这麽说,站在原地静了片刻,低眼理了理衣襟。

“属下告退。”

一个下人在院门外与林文议迎面遇上,正纳闷人怎麽忽然要走,刚进书房,便被陆制台的脸色吓得後退半步,小心翼翼在门口探头:“大人,贺尚书来了。”

陆明钦才回过神,收敛了情绪,说:“我在正堂见他。”

下人见陆明钦语气如常,不由松了口气,正要退出去,又听见陆大人讲,找个人跟着林南叙。

“也不知道带个随从,万一在街上被人冲撞了,可没人管她。”

那人听着陆明钦的话,忍不住想,您这不是派人跟着了吗。

当然他也只敢腹诽,并不敢真讲出来。

高巡案後,贺时行升吏部尚书,原吏部主官张肃元调任工部尚书。再见故人,贺大人依然姿容温润,只是比起三年前瘦了些,疲惫沉在眉间,显出喟然的憔悴。

两人见礼,陆明钦笑:“贺尚书清减了。”

贺时行听出他戏谑里一点寥落的慨叹,也笑。

“陆制台在江岭也辛苦。”

“当初贺大人举荐我去绍台,我还以为是难得的青云路。”陆明钦擡眼看向窗纸上映出的雪影,懒散笑了笑,“在江岭四年,却是心馀力绌,无法周全。幸而倭患得除,也不算辜负圣心。”

贺时行叹息一声,讲:“旁人只见烈火烹油的功名,凑近了才知内里的梗滞。”

十三年严介山罢相,他自以为意气风发,鸿业将展,未想却困在纷争里左右为难。纵然他有心做些实事,可无能为力总多于如愿以偿。

他在京城如此,陆明钦在江岭也如此。

“祥吉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贺时行轻声讲,“那封信是师相的意思,但师相与我都明白你的难处。能除去压在百姓头上的祸害已属不易,还能做到滴水不漏,陆大人有心了。”

高巡案发时,师相想让陆明钦伺机拉下祥吉,他们好借势把火烧到内侍监身上。江岭总督遇刺原本是个极好的机会,但陆明钦用苏珩,把事静悄悄平在了御前。处置祥吉和内侍省下内官监和绶印监的旨意下来,朝臣与内侍省皆措手不及,惊骇横州势家猖狂至此,敢勾连倭寇行刺江岭总督,却又见不到具体案情,忌惮彼此皆有杀招,不敢轻举妄动。

为安抚群臣,皇上将祥吉案抄没的几家家産尽数入户部库,还于民生计;内侍监之首掌印乞罪退守皇陵。

陆明钦虽是瞒着他们自行其是,能达到这个结局,却已是难得的周全。

“我们争不来严介山的家産,陆制台却替百姓争来了江岭那些佞贼的财资。”贺时行起身,对陆明钦俯身一拜,“贺某愧对民生,不敢替百姓言谢,却实在佩服陆兄高义,救万民于水火。”

这些事陆明钦自己并不清楚,也非他本意,贺时行却心甘情愿。

陆明钦被贺时行的举动吓了一跳,眼看新晋的吏部尚书话讲完不算,还要长跪而谢之,吓得立刻伸手扶住人:“贺大人不可。”

贺时行比他大七岁,资历官秩都比他高,真跪了,陆明钦只觉得自己要折寿。

尚书大人对此却坦然:“陆大人公忠体国,实在不必推辞。”

陆明钦:“……”

比起现在一本正经的贺尚书,陆明钦还是更喜欢那个在松月楼和他倚栏闲聊,离京前那段日子还邀他煮酒赏雪的贺时行。

虽然後者让他被弹劾日在安宅听用,却也好过让贺时行这麽严肃谢自己。

看来贺大人这几年在京里,心神也实在紧绷。

是以他握着贺时行的手腕凑近,笑得眉眼潋滟:“我还以为贺大人今日踏雪而来,是为兴师问罪的。”

“看来贺兄还是心疼我。”

陆制台仗着一张脸漂亮,明目张胆调戏贺尚书。贺时行愣了片刻,看着陆明钦眼底近在咫尺的放肆,不由瞪了他一眼:“油滑。”

这人去了江岭,怎麽反而愈发没个正形!

陆明钦松开他坐下,贺时行咳了一声,缓过片刻,又道:“你如今回了京,行事也该收敛些。这两年言官弹劾你宴客行酒至畅廉耻扫地的折子都够把你埋了。”

陆大人笑得像只恶作剧得逞的狐狸:“贺大人放心,我会的。”

而後他分神想,这话林南叙路上也说过。

那家夥……算了,冷心冷情的,不知道回去没有。

但好像她一个人也挺可怜的,苏珩还可能去讨嫌,晚点再去看看吧。

“也辛苦贺大人这几年替我辩解。”陆明钦收回思绪,支着下巴看贺时行,笑,“不知我赔罪的礼物,贺大人还喜欢吗?”

贺时行听出他话里的戏谑,别开脸,道:“陆大人有心了。”

陆明钦送了他一张雷威斫所制的琴,音韵如清泉泻玉,是难得的珍品,今日刚到府上。

贺时行顿了一下,讲。下次别送了,我帮你也不是为这些。

陆明钦无所谓笑了笑:“贺大人不必在意,反正这东西在江岭放着,也是暴殄天物,给贺兄正好。”

贺时行善琴,音律绝佳,陆明钦有幸在贺府听过。

他说罢又凑过来,眼底笑意愈浓:“况且,有什麽比讨贺兄欢心更重要。”

贺时行瞪了他一眼,想。算了,自己人,忍了。

有个下人在这时叩门,因着门没关,一边敲还一边往屋内探头,神色慌张。陆明钦让人进来,问:“怎麽了?”

这下人是新入府的,摸不清这位主子的脾气,也实在害怕,竟直接守着两位大人,哭丧着脸说:“奉国都尉的公子要抓林文议去见官,陆大人快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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