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人拒绝,她就拉着云稚的胳膊开始走,走出去几步又回头说:“忆安,我送完云稚姐姐,今晚还去你那,昨天晚上你的床睡得不舒服,我会带个床垫过去。”
说完,也不管身後人的反应,就笑嘻嘻地走了。
江忆安没想到刁宁都要走了,最後还要来这出。
她只能挠挠头,小心地观察着许一的表情:“姐姐,我们也走吧。”
许一看了她一眼:“别跟着我。”
……
回梅江师范大学的路上,两人坐在车里,云稚说:“其实你不用送我的,我可以自己回去。”
刁宁突然凑过来,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
因为俯身的动作,红色的头发悉数从肩後滑落,落在云稚的手背上,有些痒,她忍不住拿开,躲开她的注视。
刁宁笑着凑得她更近了,几乎是贴在她耳边说:“云稚姐姐被忆安第一次带来酒吧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
云稚往另一边靠了靠,开始结巴:“你丶你要做什麽……”
刁宁笑得更大声了,从她身边退开,重新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如果不是我要离开了……”
云稚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没有听清她的话,眼前全是刚刚女孩放大的五官。
很快,学校到了,一场还没有来得及生根发芽的情愫被重新埋进土里。
“再见,云稚姐姐,如果以後机会,你会在电视上看到我的。”
大言不惭,云稚想,可她就是欣赏这麽明媚自信的女孩,仿佛整个人发着光,不是为了某人而活,而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而活。
红发及腰的女孩站在车门前,不顾周围异样的眼光,笑着和她挥手。
某一瞬间,云稚感觉自己站在台下,成了芸芸衆生中的一员,看着台上那个闪耀的女孩在朝她挥手。
“再见,”她轻声说,“祝你得偿所愿。”
*
另一边。
江忆安追上去,怕被拒绝,只能在後面小心翼翼地跟着,酝酿着该怎麽道歉。
是直接诚恳地说对不起,还是先“拐弯抹角”预告一下?
而许一现在的想法是:现在只想甩掉这个跟屁虫,快点回家睡觉。
这个时间路上的人不多,江忆安试探着走上来,逐渐和她并排在一起。
“你能不能——”
後面的话被堵在喉咙里,这时,地上出现两个用手摆成的人影。
许一侧头去看,就见江忆安举着手,看着地面上的投影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不听。”许一偏过头。
江忆安便自顾自讲起来:“有两个年龄相仿的女孩,一个叫小江,一个叫小宁,本来性格迥异的两人,阴差阳错下却成了朋友。”
“这个小江呢,是个搬家工人,每天奔波于城市的各个角落,像是不知疲惫的行军蚁,小宁呢,很喜欢音乐,音乐就是她的全部,在她还没有成年的时候就和朋友组建了一个乐队。”
“这是一个全女乐队,乐队的吉他手,也就是把所有人聚集起来的小宁,几年间,乐队因为各种原因分崩离析,一个个离开,大家在颠沛流离的日子里,爱好成了最不值得一提的情怀。”
江忆安话锋一转:“这个小江吧,不仅歌唱得好,人长得也好看,很受大家欢迎……”
许一轻哼一声,忍不住道:“这人这麽自恋?”
虽然是在嘲讽,但是可以听出她话里的揶揄。
江忆安见状,许一终于搭理她了,也跟着笑起来:“是啊,小江也喜欢唱歌,小宁呢就邀请了她很多次,问她要不要加入她,和她一起去首都。”
“姐姐,你猜一下,小江是如何选择的。”
许一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留下冰冷的三个字:“不知道。”
江忆安也不在意,继续说:“她只是一个搬家工人,虽然略有姿色,唱歌也好听,做菜还不错,身高一米七……但是,她明白底层逆袭太过美好,不过发生的概率太低。”
“後来呢?”许一问。
江忆安说:“小江有一个美好而平凡的未来,和爱人白头到老,小宁决定一个人去完成梦想,虽然历经坎坷,但最终成为大热的歌手。”
两人间安静了一会。
许一问:“她们是怎麽认识的?”
“这个嘛,”江忆安收回手,极其欠打地说,“请听下回分解。”
许一看着她:“你——”
她实在不想理她了,转身就走。
江忆安知道自己过了,赶忙追上去:“我错了,姐姐,你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