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麽同意了?”班青有些不可置信。
“有什麽不同意的?一个农村人,挣多久才能挣十万?便宜他了!”
班青听完深深地皱着眉头,相当看不惯她的傲慢和不可一世。
白杨坐在班青旁边观察了一阵,好像相信了周琳的陈述,“行吧,那你讲讲你的作案经过。”
周琳嗤笑一声,但没藏着掖着。
“跟视频里一样,我和耿登约汪明远到水泥厂。但在工厂外,汪明远就发现了我们。他察觉到不对劲,想要逃走,所以我就让耿登打晕了他。”
白杨反问:“你不是恨极了汪明远吗?怎麽不当天晚上就解决了他?正好你也有奔丧作为借口。”
“我原是这麽打算的,但我家大多数的钱都在汪明远手里,14号晚上他死活不肯交出来,我就让耿登打了他一顿。後来,为了营造出他被人绑架的假象,我就带走了沾着他血液的T恤。”
“那你怎麽不在15日拿出来?”
“你当我没长脑子吗?我15号下午刚回家,学校就报了警,我那个时候拿出来,不是招惹你们怀疑我?而且……他太能忍,16号晚上才渐渐撑不住……”
“所以你选择16号晚上动手?”
“嗯,我让耿登点火烧死了他。”周琳嘴角浮现一丝恨意,“网上说,尸体充分碳化之後验不出DNA,最近的天气又热,一烧起来什麽都能烧干净,到时候你们就只能给他报失踪,查不到我头上。”
而後,她周琳不无可惜地叹息:“但是他运气真好,竟然没被烧干净,还让你们一下就查了出来。”
“嚯,专业知识还挺强!那你的同夥耿登呢,他又是怎麽死的?”白杨挑眉,转笔头的手指突然停下,点点头,好像被她说服了。
“我不知道,汪明远死之前跟他扑杀一番也不一定,或者大火起来得太快,他杀了汪明远之後没来得及跑出去也是可能的。不管怎麽样,我没杀他,你可以查聚业小区的监控。”
周琳脸上相当诚恳,一幅“我绝对没在这件事情上说谎”的样子。
班青翻了翻记录,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还有个问题,你之前说,你忍了汪明远一辈子,再也忍不了了。是什麽契机,让你再也忍不了?或者,我换一种表述,你为什麽突然就忍不了,决定动手?”
周琳冷笑一声:“如果……我说我是为了真爱,你相信吗?”
班青耸了耸肩膀,显然不相信。
“真爱?康尼公司的那个部长?”班青的脑袋晃了晃,“说实话,不怎麽信。”
“哈哈哈哈,也对,我这把年纪了,还说什麽真爱来骗你。”
周琳身体突然前倾,故作神秘道:“其实……是为了钱。为了汪明远弟弟的那笔赔偿金。”
她说完之後,满意地笑了笑,又坐回了椅子。
班青和白杨故意装作不知,甚至还放大声音,故作不解地问:“什麽钱?什麽赔偿金?”
“不知道吧你们,汪明远在河阴村老家的两个亲弟弟,以前在煤矿做苦力,煤矿塌了,一死一残。”周琳抚了抚鬓角的头发,轻描淡写道。
班青:“汪明远拿走了那笔赔偿金?有多少钱?”
周琳:“差不多两百万吧。”
班青:“为了独吞这笔钱,你和耿登合谋绑架了汪明远,让耿登逼问他这笔钱的下落,问出来後就杀了他?并承诺耿登,事成之後给他十万,结果他……死了?”
周琳嗯嗯几声。
好像是心里的包袱都没了,相比于一开始的状态,她显得解脱和轻松。
周琳被人带下去後,气氛突然凝滞起来,白杨和班青都安安静静没有说话。
班青没擡头,一边写写划划,一边问在屋里走来走去的白杨:“你是不是也觉得有些奇怪?”
“嗯,不对,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