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青只顾着走路,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气氛一下子凝滞。
白杨突然觉得被他的胸包勒得难受,干脆将它转到身後。
“……再说吧,等我有时间了再回去,这会儿不着急。要是案子能在国庆节前办完了,我就十一的时候回去一趟。”班青不慌不忙地走在他前面几步,幽幽地传来一声。
她本来的计划是十一带着许姝回家一趟,给她介绍介绍自己的父母,也让她能尝尝她妈妈烧的菜,毕竟她曾经无数次跟她夸下海口,如今无论如何也是要验证一次的。
之後嘛,两人再去一趟许姝的老家,去一趟那个海滨的小城市,看一看大海。
只是这案子太复杂,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时间了。
班青突然站在原地等着白杨,然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开玩笑地问道:“你呢?到时候打算去哪儿玩?”
白杨用手指抓了抓被风吹乱的发丝,满不在意地说:“没想好,到时候看吧。反正我就一孤家寡人,光棍一个。”
“……”
“坐吧,别紧张,我们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没别的意思。”白杨招呼着周凯坐下,又拉过一旁的椅子自己坐了。
周凯局促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双眼睛隐藏在黑色的眼镜框里,看不清其中的神色。
“蔡小新,你那两个破面包啃完了吗?吃完了就赶紧的,过来!”
角落里,蔡小新正优哉游哉地嚼着最後几口面包,闻言,使劲往嘴里塞,塞得嘴巴鼓鼓囊囊,塞得他快要噎得背过气。
“来了!”他拿过一旁喝了剩下最後一口的牛奶,咣咣地顺下嘴里的面包,好歹是吃了个干净。
“实在不好意思啊,把你叫过来。你妈妈的事情,你知道……”白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丝异样。
但周凯从进屋之後就一直低着头,恹恹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他闻言,擡起头看了看白杨,失落地回答:“我已经知道了。我之前一直觉得我妈有嫌疑,所以她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早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她真的自首了,一时间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周凯突然急速地取下他的黑框眼镜,将头埋在手心里。
蔡小新端着一杯水,刚一走近两人,就听见周凯低声压抑地哭腔。
他扭头看向白杨,疑惑地用表情无声地询问。
白杨回看他一眼,摇摇头,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放下水杯。
几分钟之後,周凯调整好情绪,双眼通红,站起身,满脸不好意思地对他二人点头抱歉。
白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交握,一言不发,只当没看见。
但蔡小新不同。
他看见周凯红了的眼眶和瘦削的身影,登时一阵心软,觉得对方当真是可怜到了极点。
毕竟和自己相差不了几岁,家里父亲死状凄惨,一直找不见凶手,最後竟然是自己母亲认罪,这样的事情放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
虽说他有嫌疑,但万一不是他呢?
蔡小新看白杨还是坐在椅子上,老神在在,没有要劝慰的趋势,只好走向前,拍拍周凯的肩头,表示安慰。
蔡小新难得正了脸色,认真地说道:“先坐吧——”
“耿登听说过吗?嗯?”
周凯才刚坐下,拿着黑框眼镜正要戴,蓦然听见白杨的问题,手上突然一顿。
“耿登是谁?从来没有听过。”炯炯有神的眼眸直直地看着正翘着二郎腿的白杨,眼里无限的认真和疑惑。
最後一个字刚落下,他鼻梁上的眼镜已经戴得整整齐齐。
“你没有听说过啊?那算了,你一个小孩子不认识也正常,可能只有你爸妈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