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裴谦的生日会已经是他这段日子有过最长的娱乐时间。
此刻晚宴结束,他却没有回家,他已经能想到自己的父亲大发雷霆的模样了。
他轻笑一声,从乌娇颈窝里撑起,手臂上的衬衫因为他的动作而缩皱,手臂上露出几道触目惊心的红痕。
那是上个星期,司修远逃了家宴,去跟乌娇聚餐後回来被司关岚用鞭子打伤的。
司关岚是个严厉且心狠的父亲,在他眼里,司修远作为司家的唯一继承人应该很清楚——同学聚餐和家宴完全没有可比性。
而他却选择抛弃家人跟同学出去,这简直不可理喻。
司修远敛眸,将衣袖拉下,穿好外套,轻轻关上门。
……
乌娇是被小E的尖叫声吵醒的。
小E:「宿主宿主!醒醒!我忍不了了!」
小E一个系统憋了一晚上,实在忍不住想跟乌娇讨论:「宿主,不对劲啊不对劲啊!司修远他对你有意思啊!他怎麽会对你有意思呢?!」
乌娇顶着一顶鸡窝头起来,脑袋还没清醒,小E聒噪的声音便响彻她从头到脚每个细胞。
“别闹了。”
她拎起枕头把自己的耳朵捂住却发现无济于事,只好睁开眼,思考起它的话。
“司修远怎麽会对我有意思,你在说什麽梦话?”
乌娇根本没在意,起床刷牙,含糊不清问:“我的品德分是不是快满了?下个月的任务是什麽?”
被无视掉的小E抓狂:「宿主,你相信我,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
「你自己看吧!」
小E调出乌娇睡着时的第三人称视角,乌娇的脑海里立马多了一条记忆。
她闭着眼睛侧卧在床,看样子已经睡得神志不清,而司修远跪坐在床沿,一下又一下,轻轻地抚摸她的头顶。
那动作就好像她是他心血来潮,兴致很好时养的一只小东西。
他将脑袋埋在她的颈肩,那样子看上去脆弱又破碎,像是在忏悔,又像是有什麽东西从他身体里挣脱而出。
这个视角简直是上帝视角,乌娇看着司修远蜷曲的背脊,总觉得那上面会有一双残缺的翅膀。
不管是白色还是黑色的,是圣洁的天使被无意折掉翅膀,还是撒旦的羽翼被有意剪除,哪一种情况都会让人産生怜悯。
“他这是。。。。。。怎麽了?”
小E语气复杂:「我有个猜测,但我不确定,司家并没有表面上对司修远那麽好,他爸对他管教很严,甚至到了窒息的程度,我猜会不会是上次他为了跟你聚餐被教训了一顿……」
乌娇心里有些堵,她完全不知道这些。
司修远他好像很不开心……连她也有些不高兴起来。
如果他开口跟她诉说痛苦,她是很乐意跟他一起分担,可他却沉默着,让她无从下手。
她的视角里,司修远就那样静静地靠在她的身体上,两个人的脖颈相交,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声。
就像是要跟她说悄悄话,只不过不是用嘴说,而是用心跳。
乌娇那一瞬间好像看见了司修远在求救。
她的眼睛被一道红色的伤痕晃到。
「快看,就是这里,他受伤了!」
尽管没人看见,司修远还是很快地将伤痕遮住了。
但乌娇眼尖地发现,那伤痕不止一条。
他的整个手臂或许蔓延到後背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