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不见,县衙依旧巍峨肃穆,门口的看守换了两人,将她拦下。
待田弄溪诉说原委後,面善些的看守放下刀,神色有松动之意。
二人对视一眼,另一人为难道:“姑娘,你且等通报吧。”说罢,他开了门往里走。
他准备快去快回,随意敷衍过去了事。
虽然这姑娘言语间可怜至极,但无论如何她都没可能进门。
要是每个罪犯的家人都来闹事,衙门里可以办流水宴了。
还没走进大堂,他远远便看见一高挑身影,于是站住握拳,道:“景主簿。”
景温书勾唇点头,问:“有事?”看守不可擅自离岗。
那看守犹豫片刻,将刚刚之事细细说与景温书听。
景温书笑眯眯地说:“我去看看。”
到了门口,果然见到一张熟悉的脸,身边还耷拉着个小豆芽。
景温书笑吟吟道:“田姑娘,好巧。”
田弄溪等得百无聊赖,被这含笑的声音拉回现实,看清来人後抿唇笑起来。
她等着被带进衙门,却听见景温书说:“那我先走了。”
田弄溪吃惊地望向看守,看守摇头,意思是不行。
叹了口气後,田弄溪扭头准备离开。
她的动作带起一阵风,腰间佩戴的玉佩漏了出来。
景温书改了主意,笑道:“正好我无事,便带你进去吧。”
田弄溪不疑有他,拽着田耀祖进了门。
她对这里并不陌生,如果这是一个游戏,县衙就是她作为新手玩家解锁的第二个地点。
可跟着景温书七拐八拐後,她掌心不自觉微微出汗。
这是大狱的方向,越往里走越阴气逼人,凉飕飕的风从地下吹来,田耀祖越靠越近。
田弄溪别过头看景温书,终于问:“我二叔他……没事吧?”她怕不关心得太明显,语气竟有些哽咽。
“有事。”景温书睨了她一眼,笑眼弯弯,“别担心,死不了。”
“……多谢。”田弄溪又问,“会影响小祖吗?”她拍了拍身边的小豆芽。
“不会。”
闻言田弄溪暗暗舒了口气——田耀祖都影响不到,更影响不到她了。
几句话的功夫,三人已经走到关押田农乐的狱前。
才关进去几个时辰,他还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丝毫看不出担惊受怕,仿佛被押走时声嘶力竭的不是他。
见到来人,田农乐不看侄子不看侄女,反而对着景温书作了个揖,笑道:“景大人技高一筹啊。”
景温书回礼,温文尔雅道:“不敢当。”
田弄溪问:“二叔,您有什麽需要的东西吗?我下次带给你。”
“呵。”田农乐摸了摸下巴,泰然自若的样子如同身处自家庭院,“什麽都不用,我很快就会回家陪你们。”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田弄溪强弯了弯嘴角,笑不达眼底,“那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