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出门买个笔墨,给老板留信。
她话没说完,另一只手被拉住。
刚还在一米开外的男人贴上来,拽着她死活不松手,嘴里还念叨着苏克津话。
苏克津族人似乎不懂边界,也没有眼色。
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田弄溪终于从面前这个孔武有力的男人手中把自己胳膊抽出来。
没来得及收力,“哐当”一声,後脑勺撞到一处硬邦邦的地方。
田弄溪吃痛的“嘶”了声,掌心还未揉上,温柔的触感已代替。
她回头看,是闻听峦。
胸前的衣裳被她撞出了褶皱。
田弄溪露出出门後第一个真情实感的笑,後退两步站到他身边。
闻听峦没看她,直直看着不停作揖的男人,眼神能结出冰。
“他说,抱歉。”他停下揉头的动作,偏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柔和下来,“你要说什麽?”
“噢——”田弄溪这才想起来紧张——他大抵确认她要干嘛了。
应该没事吧?揣摩他的表情,总觉得冷冰冰的。
她支支吾吾地说:“问他这铺子租金多少?”
闻听峦用苏克津语转述。
对面的男人表情兴奋,对着田弄溪张开掌心比了个五。
五两银子?
行吧行吧。
不欲纠缠,田弄溪从荷包里取出银钱,待老板回店後与其签订了契约。
出了铺子,二人和毕骄分道扬镳。
“你这麽快就完事啦?”田弄溪尽量让语气轻快。
“嗯。”
她用馀光扫他,“饿了麽?”
闻听峦点头。
她主动牵起他的手,笑吟吟地把人往宅子里带。
“这里的饭菜太难吃了,我做给你吃呀。”
闻听峦微不可察地嗯了声。
“你想吃什麽?玉米丶甘薯丶马铃薯……”她久未下地,竟忘了田家村还有地,黄氏这个样子怕是种不了了,田弄溪想要不要给其他人种。
脑子在胖大婶和王木匠中转了一圈,突然意识到闻听峦没给回应。
随意买了些菜,田弄溪内心皱成苦瓜。
哄两下得了,怎麽这麽蹬鼻子上脸?!
正生气呢,闻听峦倏忽接过她手中的菜,语气淡漠:
“你租了新宅子?”
“还没呢。”田弄溪摇头。
“在我这儿住。”闻听峦偏头看她。
“啊?不好吧。”
“我不常在这。”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田弄溪挽住他,“你生气啦?”
“你和他,很近。”
田弄溪思索半天,从心问,“谁?”
她从闻听峦紧抿的薄唇中看出一丝自己是负心人的荒谬感,半晌犹疑说:“你不会说刚刚那个人吧?”
“……”
“什麽?你气这个?”田弄溪语气不可置信。
搞半天……
“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麽。”她叹气解释,“只是租人家铺子而已。”
“是他的错。”闻听峦冷不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