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等到救兵。
扑萤寻得二人,说饭菜已备妥。
“正巧我也饿了。”路正清嘿嘿一笑。
二人吃过饭,路正清还想回亭子里,田弄溪困得不行,回去卸了朱钗饱睡一觉。
过了一个时辰,她才悠悠醒来。
甫一睁眼便看见桌边坐着一背对着她正在看书的人。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扑在那人背上,笑眯眯说:“生辰快乐!”
闻听峦阖上书,把人拉到怀中,“多谢。”
“你等等。”田弄溪想起自己的礼物还没送出去,从他腿上坐起来,去外间找到剑拿回去递给他,“送你的。”
闻听峦拆开,仔细瞧了瞧才说:“我很欢喜。”
见他手指摸过梅花络剑穗,田弄溪羞赧,“我不太会,只能做成这样了,你觉得不好看就拆了重新打吧。”
闻听峦轻轻摇了摇头,把剑放在桌上,牵起她的手让她坐下,问:“刚有人来过?”
“哦,对。她走了吗?”田弄溪想起路正清说要等他回来来着,还让她想睡就睡,说自己随便逛逛。
“路将军把她揪回去了。”闻听峦颔首。
田弄溪拨流苏的手一顿,目瞪口呆,“不至于吧。”
“路家家风如此,你我外人不必理会。”闻听峦看着她,“幼时啓蒙,路将军曾教过我剑法。”
“哦——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田弄溪一脸原来如此。
“只在路府暂住过一月有馀,每日丑时便起,并无休息玩乐时间。”
田弄溪偏头掩唇笑了声,“青梅竹马嘛,我懂的,这要解释什麽?没有青梅竹马的人生是不完整的。”她发表自己的看法。
“青梅竹马?”闻听峦过了遍这四个字,擡眸看她,“小溪有?”
“……”田弄溪诚实点头。
有,不仅有,还很多。
院里健康孩子少,像她那样的又健康又因待得久熟悉环境的孩子更少,因此她身边的玩伴都是竞争上岗制的。
往往这周是这周的争夺田弄溪大赛冠军,下周就是下届冠军了。
因为比赛内容大多和数学丶拼图之类的有关,院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後面她十四五岁青春期的时候,因为送走了好几拨玩伴,内心忿忿不平,再加上觉得院里比她小的小孩都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屁孩,懒得陪他们玩那些躲猫猫之类的不适合她的年纪的“小儿科”游戏,不怎麽给人好脸色看,逐渐就没人邀请她一起玩了。
念及此处,田弄溪叹了口气。
她的青春期冗长阴冷,劝退了不少真心想和她交朋友的人。
人生无常,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一直默不作声看她陷入回忆的男人冷不丁笑了声,“想他了?”
田弄溪从回忆中抽身,哽了瞬,说:“有机会带你见他们。”
“好。”闻听峦点头。
“你和她很投缘?”想起扑萤说二人共处了好几时辰的话,闻听峦问。
田弄溪愣住,还没等她问说的谁,闻听峦补了句,“路正清。”
“哦,这个啊,其实倒也,嗯,还成吧。”她摸不清什麽叫投缘。
如果两个人能一言不发地大眼瞪小眼一个时辰叫投缘,那她和路正清大约前世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她也会参加夜间的筵席。”闻听峦垂眸。
“哦哦。”只要不坐她旁边就行,招架不住。
她想起什麽,问:“你午膳吃饱了吗?”
他尚未完全“嗯”出口,见眼前人眼底的光霎时熄灭,话锋一转,“未曾。”
“那我去给你下长寿面!”
闻听峦眉峰微动,眼底浮起一层极淡的笑意。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田弄溪端着碗清汤面回到屋内。
她边用烫得像被火燎过的手指捏了捏耳垂边叮嘱他:“不能咬断。”
闻听峦即将动筷之际,她一把按住他的手,迟疑道:“要不你吃前许个愿望吧,你知道许愿吗?闭着眼的那种。”
没蛋糕丶没蜡烛,但田弄溪还是执拗地向他解释什麽叫许愿,见人顺从地闭上眼才满意地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