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坦然的男人,怀疑自己的记忆和眼睛至少有一个出错了。
刚刚他递给她的房産,最上面的那张分明就是喜灵镇的房産啊!
“我只是邀你在这歇息会儿。”看着闻听峦陡然黯淡的眼神,田弄溪干巴巴补充,“当然你要想在这睡也没关系,就是这床太小了你得打地铺,而且这样不太好吧……”
“好。”
“……”
午夜,田弄溪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心中默算自己赚了多少钱,离目标还剩多少时,系统宣布第六丶第七层奖励到账。
看着账户上不断哗哗上涨的金额,她竟有些惆然——曾经觉得遥不可及的目标,如今只剩几百万就可以圆满落幕了。
虽然这其中有不少都是系统因变故助力她的,甚至大部分都是,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很厉害。
她是谁……重要吗?
田弄溪想起自己刚“穿进来”的那天,发着烧在自认为陌生的地方躺得头痛欲裂,还没好透就被要求献祭自己。
那座承载着不好的回忆都院子很久没回去了,说不定早已荒废,但她对所有事都还记忆犹新。
如果她就是田二娘,为什麽会选择回来呢?
更何况,比起田二娘的记忆,身为田弄溪的记忆更加真实。
田弄溪想,她一定是田弄溪,是普通的现代世界中最微不足道的衆生之一。
心口沉闷难解,她难以自抑地叹了口气。
黑暗中,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声响起,田弄溪侧耳听了会儿,听出那是衣物的摩擦声。
过了没一会儿,闻听峦又躺回地上。
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她背对着他,猜不出他在屋内干了什麽。
正在猜呢,鼻间飘着股好闻到让人心安的香味,田弄溪昏昏沉沉地要睡过去时,嗅出那是屋内刚刚多出的沉香。
沉静的丶安稳的,如同闻听峦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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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田弄溪被前院的动静吵醒。
客人还没来,夥计们正在忙着洗洗涮涮,边埋头做自己的事边笑嘻嘻地谈天,田弄溪洗漱完睡眼惺忪地站到柜台後查看账本。
她随意拦住一个路过的夥计,问:“昨日那个公子呢?高高瘦瘦帅帅酷酷的那个。”
夥计:“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噢。”又不告而别,田弄溪瘪瘪嘴,有些难过,下笔都重了三分。
拿账本发泄了没一盏茶的时间,耳边响起笑吟吟的声音:“小溪在气什麽?”
她擡头,闻听峦正聚精会神地垂首看她落笔之处,柜台上不知何时多了碗小馄饨。
她眼角弯了弯,自觉地把装着馄饨的碗拿近,等闻听峦递给她筷子。
路过的夥计瞅埋头苦吃的田弄溪,问:“掌柜的,游大厨是回乡了吗?”
田弄溪风马牛不相及地回:“嗯,他信佛。”
“那咱是不是得再请一个厨子啊?”
“是,对,我待会儿去找找。”田弄溪满足地抹了抹嘴角,看向闻听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