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头的动作一顿,福至心灵地问:“什麽样式的?”
“阿楠那样的。”
脑海中浮现刚刚的小女孩那两个冲天的小啾啾,田弄溪像是被什麽东西噎住了一样,好一会儿才干巴巴回:“我可舍不得让你操劳。”
闻听峦喉间溢出一声轻笑,像一片落在心间的羽毛般叫人心口发痒,田弄溪撑着脸看他,被他嘴角牵起的几不可察的弧度吸引,伸手将他嘴角向上扬了扬,一本正经道:“这样更好看。”
闻听峦点头,“记下了。”
身後不知哪桌传来窃窃私语:“王兄快记下记下!”
“记下了记下了!”
田弄溪:“……”
她狐疑地扭头,只看见两个推杯换盏的男子,书生打扮,腿上各漏出一小截摊开的书本。
闻听峦见她看过去,说:“我并非让他们时刻盯着你我。”他站起身,朝那边走去。
“等等。”田弄溪的视线落到那张桌上摆的两荤一素一汤上,“算了算了,都不容易。”
她把闻听峦拉回火炉旁坐下,“噢”了一声想起什麽似的,自己往柜台走去,弯腰在抽屉里翻了好久,翻出几个信封丶几张信纸後满意地点点头。
闻听峦走过去,把刚被自己收起来的毛笔递给她,问要干什麽。
田弄溪神秘兮兮地踮脚,凑到他耳边说:“通知其他铺子的人过年放假。”
“嗯?”闻听峦欲再问,被担忧他说漏了嘴的田弄溪一把扯了过去。因为着急动作粗鲁了些,唇角擦过他的耳垂。
田弄溪用气音解释:“晚上再和他们说,我怕他们太开心了把顾客当菜上。”
撞进她黑得发亮的瞳孔里,闻听峦挑眉笑了笑,低低应好。
他盯得她发毛,田弄溪不自觉向後退了两步,腰差点撞上柜台,被闻听峦的手隔开。
“我怎麽了吗?”田弄溪一手搭在闻听峦小臂上,一手胡乱在脸上摸。
闻听峦摇头,轻吐:“只是想亲你。”
“你现在真是有点那个什麽了,闻听峦。”田弄溪耳垂“噌”一下绯红,下意识往四处看,见刚刚那两个人不在才压低声音说。她把他的名字说的一字一顿,颇有股威胁的意思。
闻听峦咂摸出甜意,认真说:“小溪第一次唤我的名字。”
“真的吗?”田弄溪不信。
闻听峦点头,瑞凤眼垂下去,“小溪不记得了吗?”
他眉头轻轻蹙着,就连刚上扬的嘴角都明显朝下撇过去,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自然记得呀!你怎麽这麽想我呢?你的所有我都记得好不好。”田弄溪张大嘴巴吃惊地说。
她凑近亲了他另一边脸颊,拍拍他安抚道:“别伤心了,这样不好看。”
“小溪果然只钟情我这张脸吗。”
“怎麽可能!”还有身材呀,田弄溪这下真惊诧不已。
“抛开脸和身材,我还是钟情于你的。”她严肃地发誓。
闻听峦擡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知是信还是不信,提笔替她书写寄走的信件,只留下田弄溪一人生出几分被误解的沮丧。
她像只小蜜蜂一样跑到他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就是一言不发。
良久,闻听峦放下笔,将信纸塞入信封,敛眸说:“小溪怎样都好,无论……在哪都好。”
田弄溪忙回:“你也是!”
“嗯。”闻听峦眼底的冷意融化,又被外头的雪冻成冰,郑重道,“小溪不用起誓。”
“那不公平。”田弄溪回。
打烊时,田弄溪将休假的安排和铺子内的夥计说明,好悬没被欣喜若狂的衆人擡起来游街。
新来的厨子吓得连锅铲都没拿稳,因常年和油烟打交道被熏黄的牙齿久久收不回,直到被身边见多识广的夥计告知“咱们掌柜的不差钱”才缓过劲。
不茍言笑的中年男人笑得找不到眼睛缝儿,在离开前的宴会上拽着田弄溪细算自己有多久没在除夕夜见过妻儿。
她能做的好少呀。
夥计们离开後,好再来的房顶上,田弄溪托腮看月亮,忧虑地感叹。
闻听峦偏头看她,证实她比皎月明亮。
【作者有话说】
闻听峦每日早上起床照铜镜:“田弄溪的夫君,早安。”
本人走剧情时脸上的表情:^_-
本人嗑cp时脸上的表情: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