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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清宁日常(第2页)

“嘘!”另一个声音立刻紧张地制止,“小声点!可不是嘛,我家那口子在户部当差的小舅子透的风,说是……怕是要停一段日子的月俸了!”

“什么?”先前那妇人倒抽一口冷气,“这……这日子可怎么过?”

“谁知道呢!说是内库……唉,总之,这节骨眼上,能省则省吧……”

“停月俸”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林晚夕的耳膜,也瞬间冻结了她方才因金箔而起的最后一丝挣扎。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猛地窜上来,瞬间流遍四肢百骸,指尖都变得冰凉。侯府的月俸,是她唯一稳定且不算微薄的进项,是支撑她这“无底洞”般爱好的最后保障!

王掌柜见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盯着金箔小盒的眼神也失了焦,不由得出声提醒:“姑娘?这金箔……您还要吗?”

林晚夕猛地回过神,指尖冰凉,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又紧又痛。她看着那盒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流丽生辉的金箔,那光芒此刻不再诱惑,反而刺得眼睛生疼。没有月俸……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失去了最大的依仗,意味着她那些藏在床底箱笼里、耗费了无数心血和银钱的瓶瓶罐罐,很可能永远只是半成品,意味着她这倾注了所有热情与私房钱的“大业”,极可能就此夭折……

不行!至少……至少要把这盒金箔拿到手!有了它,“金缕衣”就能成!或许……或许能成!

一股近乎悲壮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压过了那彻骨的寒意。她不再犹豫,猛地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沉甸甸的、成色十足的银锭子,几乎是带着点赌气般地拍在柜台上,出“啪”的一声闷响。

“要!”她的声音有些紧,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给我包起来!其他的……也都包好!”

王掌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利落地接过银子,将那盛着金箔的小盒和其他的药材仔细包好,递了过来。沉甸甸的包裹落入林晚夕手中,那重量却远不及她此刻心头压着的巨石沉重。荷包瞬间变得轻飘飘、空荡荡,只剩下几张薄得几乎没有分量的银票和几枚可怜的铜钱,在角落里出微弱的碰撞声。她甚至不敢低头去看,只是死死攥紧了那装着金箔的小盒,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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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王记香药铺”那浓郁得令人窒息的香气范围,重新融入东市喧嚣的阳光下,林晚夕却觉得浑身冷。那关于停月俸的议论,像魔咒般在她脑海里盘旋不去,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重量,砸在她刚刚被掏空的荷包上。

她茫然地在人流中走着,脚步虚浮,如同踩在棉花上。目光掠过两旁琳琅满目的摊位,那些鲜艳的绸缎、精巧的饰品、喷香的小食……曾经或许会让她驻足片刻的东西,此刻都失去了色彩和吸引力,只化作一片模糊而嘈杂的背景。

怎么办?荷包空了,月俸可能没了,可她那些正在“紧要关头”的胭脂方子怎么办?那些只差最后几味关键材料、只差几次关键试验就能定型的宝贝……难道就要这样功亏一篑?一个念头,一个她从未想过、也绝不愿触碰的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从心底最幽暗的角落探出了头。

她的脚步,不知不觉间,偏离了回府的方向,拐进了一条更为狭窄、行人稀少的小巷。巷子深处,一块黑底金漆的招牌沉默地悬挂着,招牌上只有一个遒劲古朴的大字——“典”。

“宝源当铺”的门脸并不起眼,夹在一排略显陈旧的铺面中间,两扇沉重的黑漆木门半开着,透出里面一种混合着陈年灰尘、旧木头和若有若无霉味的特殊气息。这气味仿佛带着重量,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走进来的人心上。

林晚夕在门外踟蹰了片刻,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在青石板路上,将她的影子拉得细长而孤单。她深吸了一口气,那混杂的气味涌入鼻腔,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关于舍弃和窘迫的暗示。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踏进了那高高的门槛。门内光线骤然暗了下来,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里面的陈设。高高的柜台如同壁垒,几乎顶到了天花板,只留下一个狭窄的、仅容一只手伸进去的窗口。窗口后面,一个戴着瓜皮帽、留着两撇细长鼠须的老掌柜,正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绒布擦拭着一枚玉扳指,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当铺里静得可怕,只有老掌柜擦拭玉器时布料摩擦出的细微“沙沙”声。这寂静像是有形之物,沉甸甸地压在林晚夕肩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走到那高耸的柜台前,踮起脚,才能勉强看到窗口后面老掌柜那半张毫无表情的脸。

她咬了咬下唇,从怀里最贴身的地方,摸出一个用素色旧绸帕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物件。解开帕子的动作很慢,手指带着细微的颤抖。帕子层层打开,露出里面一支通体素银的簪。簪身纤细流畅,打磨得极其光滑,几乎能映出人影。簪头没有繁复的花样,只极其精巧地镶嵌着一小块水滴形的、温润内敛的羊脂白玉,玉质纯净,在昏暗的光线下散着柔和而含蓄的光泽。这玉并不大,却透着一股子清雅脱俗的味道,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一件贴身饰。她记得母亲病榻上将它交给自己时,手指的温度和眼底的温柔。

“掌柜的……您看看这个。”林晚夕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将簪隔着窗口递了进去。

老掌柜终于停下了擦拭的动作,慢悠悠地抬起眼皮,伸出枯瘦的手指,接过了簪。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近乎冷漠的审视。他没有立刻看簪头的美玉,而是先掂了掂分量,指腹在光滑的银簪身上来回摩挲,感受着质地。然后才捏着簪尾,将簪头凑到眼前,对着窗口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仔细端详那块水滴形的白玉。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浑浊的眼珠里闪过一丝精光。

“嗯……”他拉长了调子,鼻子里哼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他不再看玉,反而将簪子掉了个头,仔细研究起那看似朴素无华的银质簪身,尤其是簪尾收束处一个极其微小、近乎隐藏的錾刻印记——一个繁复的古体“林”字。他看得极其仔细,指腹在那印记上反复摩挲。

林晚夕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盯着老掌柜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良久,老掌柜才将簪子放下,搁在柜台的绒布上,抬起眼皮,那双精明的眼睛透过小小的窗口,毫无波澜地看着林晚夕紧绷的脸,仿佛只是在评估一件寻常的货物。

“姑娘,想当多少?”他的声音平淡无波,像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林晚夕喉头滚动了一下,手心沁出了汗。她不知道这东西到底值多少,母亲从未提过,她也从未想过要去估价。她只是迫切需要一笔钱,一笔能让她继续支撑下去的钱。“您……您看着给个价吧。”她声音更低了。

老掌柜的鼠须微微动了动,嘴角似乎往下撇了一下,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弄。他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在柜台上轻轻敲了敲,出沉闷的叩击声。

“素银的簪子,工倒是不错,老物件了。这块玉嘛……”他拖长了调子,瞥了一眼那白玉,“水头尚可,胜在干净无瑕。可惜,太小了,不成气候。”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看着林晚夕瞬间黯淡下去的脸色,才慢悠悠地继续道,“死当,十五两银子。活当,只能给你十两。当期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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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两?”林晚夕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了一下,又酸又痛。这簪子……在掌柜口中,竟如此轻描淡写?她记得母亲偶尔佩戴它时,那温润的光泽曾让多少女眷侧目。

老掌柜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那平板无波的声音里,此刻才透出一丝属于市井的精明与世故的感慨,声音不高,却像针一样扎人:“姑娘,别嫌少。这簪子,搁在寻常百姓家,够一家五口人安安稳稳吃上小半年的嚼用了。细水长流,那才是实在东西。”他的目光扫过林晚夕身上洗得白的细棉布裙子,那眼神仿佛在无声地说:你这样的人家,何必守着这点不顶饥不顶寒的死物?

“细水长流”四个字,像重锤砸在林晚夕心上。她猛地想起东市听到的“停月俸”,想起自己那空荡荡的荷包,想起那些只差临门一脚的胭脂配方……一股巨大的、混合着不甘、窘迫和破釜沉舟的冲动猛地涌了上来,压倒了所有的不舍和留恋。

“死党!”她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坚定。

老掌柜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仿佛早已预料。他点点头,不再多言,动作麻利地拿出一张早已印好的当票,又取出一小锭官银和三块更小的碎银,在柜台上推了出来。那锭小小的官银和几块碎银,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现实的光芒。

林晚夕飞快地在当票上按了指印,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柜台上那支静静躺着的银簪,一把抓起那几块带着金属凉意的银子,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怕它们飞走似的。那冰冷的触感从掌心直透心底,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转身,几乎是逃也似地冲出了当铺那扇沉重的黑漆木门。

门外午后的阳光依旧灿烂,刺得她眼睛酸。她站在当铺的阴影边缘,背对着那扇吞噬了母亲遗物的门,大口地呼吸着外面微热的空气。掌心被银子硌得生疼,那点可怜的分量,沉甸甸地提醒着她付出的代价。她抬起另一只手,用力抹了一把眼角,那里干干的,并没有泪。只是心口那个地方,像是被硬生生剜走了一块,空落落的,灌满了巷子里穿堂而过的冷风。

她低头看着手中那几块冰冷的银钱,指尖因为用力而白。良久,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酸涩和空茫都压下去,用一种近乎催眠的语气,对着空气,也对着自己那颗空洞的心,低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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