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救承稷的唯一方法。”林晚夕平静地打断他,“臣妾已通过同心蛊感应到,下咒之人必定与黑苗有关。而沈家,很可能就是他们在朝中的内应。”
萧承烨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将林晚夕拥入怀中:“傻丫头,为何总是独自承担一切?朕是你的丈夫,是大燕的皇帝,难道还护不住你们母子吗?”
这一声“傻丫头”,让林晚夕眼眶微热。这是萧承烨年少时对她的昵称,自他登基后便再未唤过。
“陛下”
“朕已派人暗中调查沈家。”萧承烨低声道,“正如你所料,沈巍与黑苗确有往来。三个月前那支商队,明面上是来做香料生意,实则暗中运送了一批苗疆巫蛊之物入京。”
林晚夕抬头:“陛下早就知道了?”
萧承烨摇头:“朕原本只当是普通的巫蛊之物,未曾想竟与承稷中毒有关。直到你提到黑蛇咒,朕才将两件事联系起来。”
他扶着林晚夕坐下,继续道:“朕已命暗卫严密监视沈家别院和长春宫所有与沈静姝有关之人。一旦找到确凿证据,朕绝不会姑息。”
林晚夕心中感动,却仍担忧:“沈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若无铁证,恐怕难以服众。”
“朕明白。”萧承烨眼神转冷,“所以朕要的是一击即中,永绝后患。”
帝后二人促膝长谈至深夜,萧承烨才依依不舍地离去。临走前,他再三嘱咐林晚夕务必保重身体,若有不适立即传太医。
送走萧承烨后,林晚夕却毫无睡意。她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那轮渐圆的月亮,心中隐隐不安。距离下一次月圆只剩十二日,若在此之前找不到施咒者,即便有同心蛊分担,承稷恐怕也难逃一劫。
更让她忧心的是,通过同心蛊的感应,她察觉到承稷体内的咒力正在生某种变化。那不再是单纯的侵蚀,而是开始与孩子的血脉融合。一旦融合完成,即便找到施咒者,恐怕也难以将咒力彻底清除。
必须尽快行动了。
次日清晨,林晚夕强撑病体,精心梳妆后前往慈宁宫。
太后举办的祈福宴席颇为隆重,各宫妃嫔齐聚一堂,诵经声不绝于耳。见林晚夕到来,众人皆露出惊讶神色,纷纷起身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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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凤体安康?”太后关切地问,目光却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片刻。
林晚夕勉强一笑:“劳母后挂心,臣妾已无大碍。”
她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沈静姝身上。沈贵妃今日穿着一身淡紫色宫装,衬得肌肤胜雪,气色红润,与林晚夕的憔悴形成鲜明对比。
“皇后娘娘真是慈母心肠,病中仍不忘为皇子祈福。”沈静姝柔声道,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
林晚夕不动声色:“承稷是本宫的孩子,本宫自然要为他尽心。”
祈福仪式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林晚夕强忍不适,全程参与,额间已渗出细密冷汗。就在仪式即将结束时,她忽然感到一阵剧烈心悸,体内咒力翻涌不止,几乎站立不稳。
“娘娘!”玉漱急忙扶住她。
几乎是同时,一名宫女匆匆跑来,在沈静姝耳边低语几句。沈静姝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这一细微变化没有逃过林晚夕的眼睛。她强压下体内翻腾的咒力,低声问玉漱:“可是承稷那边有变?”
玉漱摇头:“奴婢不知。”
林晚夕心知有异,正欲借口离开,太后却已关切地走来:“皇后脸色很不好,还是回去休息吧。祈福之事有心即可,不必强撑。”
“谢母后体恤。”林晚夕顺势告退,在玉漱的搀扶下快步离开慈宁宫。
一出慈宁宫,林晚夕立刻问道:“刚才那宫女说了什么?可是承稷出事了?”
玉漱低声道:“岩恩大人传信来,他们在沈家别院找到了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黑蛇咒的祭坛。”玉漱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还有还有与皇子生辰八字相符的咒偶。”
林晚夕脚步一顿,眼中寒光乍现:“果然是她!”
“岩恩大人已派人严密监视沈贵妃的一举一动,只等陛下下令便可收网。”
林晚夕沉吟片刻,却摇头道:“不,现在还不是时候。”
“娘娘?”
“沈静姝既然敢在宫中施展黑蛇咒,必定有所依仗。”林晚夕冷静分析,“单凭一个祭坛和咒偶,她大可推说是被人栽赃。我们必须找到确凿证据,证明她就是施咒者。”
更重要的是,林晚夕通过同心蛊感应到,承稷体内的咒力与沈静姝之间似乎并无直接联系。这说明沈静姝很可能不是真正的施咒者,而是通过某种媒介间接施咒。若贸然动她,恐怕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幕后黑手逃脱。
回到凤仪宫,林晚夕立刻传讯岩恩,让他暂停行动,继续监视。而后她再次来到承稷床前,通过同心蛊仔细感应那股咒力的来源。
这一次,她屏息凝神,将净雪蛊力催至极致,沿着咒力传来的方向追溯而去。意识穿越重重宫墙,越过京郊,向着南方延伸她看到了沈家别院中那个隐秘的祭坛,看到了祭坛上那个写有承稷生辰八字的咒偶,但咒力的源头并不在那里。
咒力继续向南延伸,越过千山万水,直指苗疆深处在那云雾缭绕的群山之间,有一处幽深的峡谷,谷中彩蝶纷飞,中央矗立着一座古老的祭坛。祭坛上,一个身形佝偻的黑袍人正喃喃诵咒,他手中握着一枚漆黑的蛇形令牌,那才是咒力的真正源头!
林晚夕猛然睁眼,冷汗涔涔。
“娘娘,您看到了什么?”玉漱急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