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芙昕也没辜负众人看戏,走到大皇子面前,毫不客气的责问道:“大皇子,你好像很不愿意认我这个师父呀?”
大皇子抿了抿嘴唇,沉默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并没拜师过。”
时芙昕双眼一瞪,脸上满是失望:“行,你是皇子,我高攀不起你,我这片慈师之心终究是错付了!”
大皇子垂下了头,似难堪,又是羞愧。
时芙昕哼了一声,直接甩袖离去。
大皇子并没有在意,快步拉着大皇子妃坐上马车,然后扬长而去。
马车里,大皇子不再伪装,脸上全是无奈之色,心中暗道,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将拜师礼给补上了。
刚刚小师父那生气的模样,不像是伪装的。
时芙昕和大皇子师徒的这场分道扬镳戏码,不少人都看在眼里,有人看戏,有人若有所思。
“这个时氏,果真和楚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宫宴上敢顶撞皇后,如今又敢来拦大皇子,真是无所顾忌。”
“人家可是展神医的师妹,除了皇上,展神医怕过谁?”
“行了,少说两句,人家可是神医的徒弟,日后没准就有求上门的时候。”
“她不是说听皇上号令吗?我们求到皇上面前皇上了话,她敢不听?”
“宫宴上你是没带耳朵吗,时氏公然说了,别威胁一个大夫,皇上是能命令她医治,可怎么治,治不治得好还不是完全由她说了算了。”
“这”
听着周围的低声议论,公孙明现妻子胡芯蕊一直在看荣亲王府的马车,不由问道:“怎么了?”
胡芯蕊眸光幽幽:“时芙昕可真敢!”语气中带着佩服和向往。
公孙明顿了顿:“她的胆子是很大。”
胡芯蕊突然笑道:“她说龙氏传人做事问心无愧,喜欢直接挑明”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公孙明没听懂,不由看向胡芯蕊。
胡芯蕊见他不解,笑道:“我就是觉得,这样行事很畅快。”
公孙明不是很赞同:“做人做事哪能随心所欲,身处朝廷,就得按皇家规矩行事,要不然龙氏传人也不会销声匿迹。”
闻言,胡芯蕊眼眸一垂,没再继续多说。
另一边,楚曜也跟着时芙昕坐上了马车。
时芙昕诧异道:“你今天怎么不骑马?”
楚曜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他现,他对她的了解还是太浅了:“你今天太冒失了,万一皇上要责罚你,谁也拦不住的。”
时芙昕笑了:“可是皇上并没有责罚我呀。”
楚曜皱眉:“你难道就不知道怕吗?”
时芙昕正色道:“事关尊严,自要全力以赴。”说着,顿了一下,认真的看向楚曜,“我想要有尊严的活着,不管是在王府,还是在宫里,为此,我不能低头。”
楚曜没有接话。
时芙昕继续道:“今天这一出,不过是皇上打头,皇后、成阳公主、老王妃从旁协助的一场对我的驯化而已。”
“他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服从他们。”
说到这里,时芙昕笑看着楚曜:“这样的场景,你应该不陌生吧?”
楚曜愣了一下,脑海中划过很多片刻。
确实,从小到大,他确实遭遇过很多类似的事,逼得他不得不低头,不得不退让。
时芙昕幽幽道:“人在面对重压时,要么屈服,要么反抗,遭遇的次数多了,就会形成习惯,习惯一形成,就难以更改了。”
“一个人要有尊严的活着,就得遵从本心而活,就得拥有选择的权力。”
“皇上他们做的,就是利用权力,利用舆论压力,一步一步蚕食我做选择的权力,然后好操控我,让我被动的按照他们的安排来活。”
“一个人没了自我,那跟傀儡有何区别?”
听到这话,楚曜心神一震。
一个人没了自我,那跟傀儡有何区别?!
那他有自我吗?
楚曜仔细的回想着这些年所做的事,惊然现,竟没有一件事是完全自他本心完成的,所有的事都是基于外界压力,权衡利弊后的结果。
就连娶时六,也是这样。
时芙昕见楚曜神色变换不定,想到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正好趁机了解一下楚曜的内心,便问道:“相公,你最喜欢吃什么喝什么?无聊的时候有什么喜欢做的事?”
楚曜目光有些恍惚的看向时芙昕,这么简单的问题,他竟回答不上来。
此刻,他意识到,他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长这么大,他只知道努力练武,立足轮回殿,然后得皇上重用,然后不再被王府的人漠视慢待。
至于喜欢什么,他并没有认真想过。
时芙昕一见他这样的反应,就知道这人是个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人,不由伸手握住楚曜的手,笑着道:“我喜欢吃好吃的,尤其是喜欢吃麻辣的食物。”
“我喜欢穿漂亮的衣裙,喜欢赏舞听曲,喜欢和三两好友围炉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