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用手碰,你看他现在这幅狗B样子,别感染了什么病毒!!”
众人七嘴八舌用脚擦刮着去踢陈岁安,像踢一块被踩扁的肉饼,踢得陈岁安翻来又翻去。
“天呐,你们快看,他在摸他的手指,他在找他的戒指!!”
“对啊,戒指呢,我们当着他的面烧成水,他在乎什么我们就毁什么。”
洪水般的人群里有人一眼找出刀疤男,“刚刚那枚戒指呢,快给我们。”
刀疤男恶狠狠搡开那人,“早扔了,那晦气玩意有什么用!”
其实那枚戒指就躺在他外套口袋,那枚素圈其实也并没有刻什么字。
戒指本身就是私人定制全宇宙岛仅一对,无需再雕刻任何标志彰显主权。
外围不断有人涌进来喊,“他妈的你们里头打完了没有,让开该我们上了!”
“谁先到谁先打,别坏了规矩!”
东西南北所有街道堵塞不已,商店饭店空无一人,广场上却是水泄不通,闻讯赶来到的民众源源不断往里拱,就连执行部大门都被民众完全堵住,禁飞又堵车,执行部只能步行,当然他们根本不知道广场上躺的是陈岁安,他们只以为发生了暴。乱。
这几天暴。乱多如牛毛不是么?
所以没有报给执行部或是裁决团。
“大家不要外传,不要让执行部发现!”
“我已经开直播了,我要让宇宙岛所有人都看到他赎罪的样子!”
“好好好!我去买d+”
淡黄色的腥骚液体终于在翻滚中从耳膜流了出去,嘈杂纷乱的声音密密麻麻击打耳膜。
陈岁安眨不了眼,眼皮早已不知道去了哪里,好想哭。
可他早就流不出泪了。
赵渡,你在哪里,我好想你。
疾风骤雨的拳头再次落到身上,巨石砸落溅成四分五裂。
好冷啊。
整个世界都仿佛化为乌有,时间好漫长啊。
我好想你,好想你啊。
昆机上赵渡呕血状态已经持续了半小时,这吓坏了众人。宁婕去扶他,他摆手,在冷汗中颤抖,颤抖着露出指根红痣。
宁婕潸然泪下,久久回不过神。
雪莱广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波一波冲上来殴打的人群渐渐停下动作,他们惊呼自己打陈岁安造成的伤口为什么不愈合了。
是的,他们好像失去了快速愈合的能力。
他们惊慌失措,他们说陈岁安身上有病毒不能再靠近他了!
人群像避瘟疫一样避开陈岁安逃散,于是踩踏事件就爆发了,无数人在挤压中窒息,他们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不复活了!他们开始害怕,越来越多的人接到家中报喜的电话。
“我不难受了!我好了!”
施暴的民众飞快奔回家门,抱着亲人痛哭流涕,在寒冷的初雪天阖家团圆。
广场上逐渐没人了,只剩一具陷在泥水里的血体。
风呜呜咽咽的吹,雪纷纷扬扬的下。
ERV让陈岁安恢复了一只眼睛,他迟缓地转动着仅剩的眼珠,全身都是一层薄薄雪沫,短暂遮盖住了身体的狰狞。
恍惚间,陈岁安看见自己正上方有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是个小女孩。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呀?”
声带仍然还未恢复完全,陈岁安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支支吾吾的呃呃呃……
小女孩伸着肉乎乎的手指,稍微拂去了点陈岁安半张脸颊上的雪,她低下头凑近观察他,眼底有三分害怕五分不解还有两分迷惑,她温热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陈岁安脸颊。
这是陈岁安截至目前为止,唯一接触到的温暖。
小女孩蹲下,“你是不是受伤啦?”
陈岁安眼睫颤抖了下。
小女孩软软糯糯的问:“记得妈妈的电话号码吗?我可以帮你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陈岁安不动了,看上去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