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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皇后的橄榄枝 第二 旧事如刺（第2页）

苏凝想辩解，却被皇后的眼神钉在原地。那时皇后站在陛下身侧，脸色平静，只淡淡说了句：“苏才人年纪轻，许是一时糊涂。但窥伺宫闱秘事，私藏这等大逆不道的东西，按律当严惩。”

没有一句辩解，没有一丝维护。仿佛她递去的不是救命的证据，而是催命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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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陛下念在她“初犯”，没赐死，只废了她的才人品级，打入冷宫。

她被拖出偏殿时，回头看了一眼。皇后正低声对陛下说着什么，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而淑妃站在不远处，用口型对她说了两个字：蠢货。

是啊，她确实是蠢货。

以为皇后会念她递信的情分，以为退一步就能保平安，却忘了在这深宫里，善良是原罪，心软是死路。

苏凝从回忆里抽回神，指尖已经把砖缝里的土抠出了个小坑。她站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那只缺角的粗瓷碗，倒了半碗冷水，慢慢喝着。

冷水滑过喉咙，激得她打了个寒颤，却也让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淑妃是毒刺，当年差点扎死她；皇后是钝刀，看似没那么锋利，却能一刀刀割得人血肉模糊，还让你说不出痛。

如今这根毒刺和这把钝刀要互相厮杀了，却想把她这枚被弃的棋子重新捡起来，当枪使。

皇后许她嫔位，是想让她做刺向淑妃的那把刀；可淑妃若倒了，下一把被磨利的刀，会不会就轮到她自己？

苏凝走到床前，再次搬开那块方砖，打开木匣。里面，三年前淑妃的密函静静躺着，旁边是昨夜皇后密信的残片。两封信，一个是当年的罪证，一个是今日的诱饵。

她伸出手，指尖先碰了碰淑妃的信，纸页粗糙，边缘已经磨损。再碰那片残片，焦脆的质感像一碰就碎。

忽然，她想起淑妃小产那日。她被押到淑妃床前，淑妃抓着她的头，把她的脸往床柱上撞，骂她是“皇后的狗”。那时皇后就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直到淑妃力气耗尽，才慢悠悠地说：“淑妃妹妹息怒，一个废人，犯不着气坏了身子。”

那时她就该明白，在这些高位者眼里，她从来不是“人”，只是可以随时丢弃的物件。

苏凝合上木匣，重新盖好方砖。她拍了拍手上的灰，走到窗边。天已经大亮了，冷宫的门敞开着，能看见远处宫墙的一角，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她知道皇后为什么选在这个时候找她。淑妃最近确实有些得意忘形，前几日竟在朝堂上替父亲争兵权，陛下虽没应允，却也没斥责，这让皇后坐不住了。

淑妃的软肋，皇后的急功近利，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而她的筹码，不止是手里这两封信。还有这三年在冷宫里，用沉默和忍耐换来的东西——看清人心的眼睛，和不再相信任何人的清醒。

“扳倒淑妃……”苏凝望着宫墙的方向，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或许，是该让某些人记起来，冷宫里，不止有灰尘和蛛网。”

还有一根被遗忘了三年，却从未生锈的刺。

只是这根刺，该扎向谁，什么时候扎，扎多深，得由她自己说了算。

窗外的风又起了，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飞过门槛，落在她的脚边。像极了这宫里无处可逃的命运，却也像极了伺机而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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