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物治疗没有任何效果,医生无法给出确切解释,建议他约心理医生诊治。
咨询师结合他的叙述,向他解释,许多军人经历战争後,会有不同程度的PTSD反应,即创伤後应激障碍。人类的大脑程序结构复杂,PTSD所投射出来的反应也各不相同,如果能清楚他中弹前的经历,再进行有效干预,或许能使幻肢痛消失。
没人知道霍沉为什麽中弹,当时双方交火,对方躲在障碍物後向他们进行射击,他欲闪身撤进障碍物後方换弹匣,身体却在那一瞬间僵在原地。如果不是唐昔故及时将他扑倒,那一颗子弹命中的或许就是他的心脏。
在战场上分神是大忌,可同样没人知道使得他们的主心骨分神的缘由是什麽。
只有霍沉知道,那一瞬间他感受到了楼郁和他若有若无的那丝联系消失了。
他给楼郁的是永久标记,除非标记清除,否则谁也斩不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可那刻他们的羁绊断了,被消失了一年的人以如此直白的方式直接抹除。
而後他开始频繁幻肢痛,最严重的时候半个身体没有知觉。
霍沉揉着左肩,那阵剧痛始终无法缓解半分,他干脆点了支烟,静待它过去。
落地窗将男人伟岸的身躯映射在其中,霍沉侧目看了半晌,只觉得这身西服下是朽骨一堆,行尸走肉罢了。
除非那个人回来,才能长出新的血肉。
这五年他得不到楼郁任何消息,他的行踪像是被人刻意抹除,除了五年前飞扬特拉维夫的机票外,再也查不到任何线索。
他视线落在烟头堆积如小山的烟灰缸上,咬着烟哂然一笑,也可能等不到他回来,他会变成真的枯骨。
届时那些爱恨嗔痴,都是浮云。
凝神间,门外传来叩门声:“将军,酒店给你重做了面,你要吃吗?”
那阵剧痛消失的差不多了,霍沉闭眸,再睁眼时眼睛恢复了惯有的沉稳。
明天还有一场会议要谈,在此之前做好一切准备吧。
推门出去,两碗食物在餐桌上静静冒着热气,那碗面看起来熟悉的让他气息不稳,恍惚间仿佛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坐在餐桌对面等着他一起吃饭的场景。
心腹看他反应以为是不合心意,恭声问:“需要撤下吗?”
霍沉嘴唇微微发抖,说了声不用坐过去拿起筷子拌了几下,吃了起来。
面条送进嘴里的那一刹,他进食的动作诡异的顿住了,像按了暂停键的电视剧。
熟悉的味道像是穿过五年的光阴,从一千七百多天前的时光辗转光阴飞到他身边。
如果刚才只是觉得这碗面似曾相识,吃到嘴里後他就无比确信了。
是他。
霍沉猛地站起来,心跳加快,在胸腔跳的厉害:“人呢?”
心腹茫然:“什麽?”
“做这碗面的人,找出来丶不,我自己去。”alpha丢下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鞋都没换就出了房门,心腹快速扫了一眼那碗面,心说有那麽难吃吗,连忙跟上主子的步伐。
五年,他找了快五年的人,他的Omega就在这酒店的某一个地方,在刚才还给他煮了面。
他第一次觉得电梯这麽慢,让他无法立刻出现在他面前。
问前台,问厨房,确切得知楼郁身在顶楼的时候,霍沉按下电梯数字的手都在抖。
他迫切的想把他搂在怀里,更有很多话想告诉他。
电梯叮一声响,门开了。霍沉迈着长腿走出来,视线在场内逡巡,喝酒的人不少,没有一个是他相见的人。
他视线一转,看到了玻璃屋外的观景台,眼睁睁看着楼郁一把抱住了身前的男人。
来晚了抱歉
晚安,我的小可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