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夫郎走出药铺,为了抄近路选了小巷子,正好合了那两个壮汉的心意,他们立刻跟上去,拦住田家夫郎的去路,猖狂大笑。
“哎呦,是个哥儿。”
“长得怪水灵的。”
“来来,给哥哥点钱花花。”
田家夫郎连连後退,身後也站着一个壮汉,一把搂住他调戏道:“哎呦,别看小模样怯生生的,却还知道投怀送抱呢!”
“放开……放开我……救命啊……”田家夫郎呼救。
两个壮汉被逗笑了:“把钱拿出来!全都拿出来!这点小声音,指望谁来救……啊!!”
不等壮汉调笑完,突然惨叫一声,好似平地摔跤,根本没有人动他,一个猛子栽在地上,伸手一摸……
“血!血……我的牙!!我的牙啊!”
其中一个壮汉的门牙愣是被撞掉了,而他们压根儿没有看到何人出手。
咕噜噜——蒋家的马车在巷子口停下来,叶宁淡淡的道:“不想满嘴的牙都掉光,就赶紧滚。”
那两个壮汉面面相觑,又看到蒋家的马车不是一般人坐得起的,好似得罪不得,立刻放开田家夫郎,屁滚尿流的跑了。
田家夫郎惊魂甫定,哭咽的上前道:“多谢叶老板!多谢叶老板……如不是叶老板今日出手相救,我……我……”
他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药包。
叶宁坐在马车上,垂头看了一眼田家夫郎,他一伸手,袖子有些短,也不似富贵人家的宽袍那麽能遮掩,便露出了一截手臂,上面大大小小全都是淤青,甚至还有鞭打的痕迹。
叶宁皱起眉头,道:“田武打你?”
他虽然说出的是问句,但那语气一点子也不像是疑问,反而十足笃定。
田家夫郎颤抖了一下,连忙揪住自己的袖子遮掩伤口,他抱紧怀中的药包,使劲摇头,嘴里道:“没丶没……没有……”
叶宁道:“他打你,你为何不反抗?”
“反抗?”田家夫郎惊讶的擡起头来,好似听到了什麽稀奇的词汇,道:“他……他可是男郎啊,我一个哥儿,又怎麽敢……怎麽敢反抗呢,我打不过他的。”
田家夫郎说到这里,瞥了一眼叶宁与蒋长信,低声又道:“我……我真是羡慕叶老板,能遇到一个好夫郎……可惜丶可惜了,我没有这份福气。”
叶宁听了,险些笑出声来。在这本书里,叶宁不过是一个下场悲惨,被周家发卖的炮灰罢了,他的存在,完全是凸显周家的险恶。
但如今的叶宁,不是也活得好好儿的?当初叶宁打算退掉周家的亲事,不管是叶父叶母,还是青田村的村民,都觉得叶宁疯了,是个癫人。若不是叶宁的执着,又有什麽人能羡慕他现在的生活?
叶宁只觉得好笑,道:“福气,是自己争取来的。”
田家夫郎一脸不解,不懂叶宁在说什麽。倒是蒋长信听了身有感悟,的确,这辈子的叶宁和上辈子一点也不一样,若不是因为叶宁的变化,蒋长信也不会注意他。
田家夫郎似乎想起了什麽,看了看左右,小声道:“叶老板你……你今日帮了我,我也没有什麽可以回报您的,只能告诉你……不要和田武谈生意,绝对不要和他谈生意……”
叶宁道:“这是什麽意思?”
田家夫郎使劲摇头:“别的我再不能多说了,你们别再来田家了,千万别再来了……我丶我该走了,回去晚了,田武又丶又该打人了……”
他说罢,抱着药包便跑了。
蒋长信眯眼道:“这个田武果然不是什麽好东西,怕是一肚子坏水儿。”
他拉住叶宁的手,担心的道:“往後你要去哪里谈生意,我都跟着你,有我跟着你便放心罢。”
叶宁挑了挑眉,道:“你怕是忘了,就田武那模样的,再来三个也不够我打的。”
蒋长信:“……”
是了,险些忘了,我家宁宁最会打人了。
蒋长信第一次遇到叶宁,叶宁便在打人,蒋长信第二次见到叶宁,叶宁又在冒着大雨打人,这麽仔细去想,好像每一次遇到叶宁,叶宁都在打人。
蒋长信回忆起这些,忍不住笑起来:“宁宁打人的模样,很好看。”
叶宁有些无奈,这个世道都喜欢娇滴滴的哥儿,蒋长信的审美好像有些与衆不同,可太超前了……
“叶宁?”一道声音插过来,随即是马蹄哒哒的响声,一骑黑色的马匹从後面越过,并排来到马车边,正是曲清非。
阿直道:“真的是你?方才我从後面远远看着,便觉得像是你的马车。”
蒋长信没好气的打起车帘子,怎麽又是阿直。
叶宁倒是热络的道:“这是刚刚公干回来?”
阿直一身劲装,四指宽的黑亮粗革带束缚着腰身,挺拔又干练,腰间还配着一把短剑,一看便是刚从镇子外面回来。
阿直点点头,道:“最近杨世仝的人出现在附近,义父叫我去看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