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蒋长信使劲点头:“宁宁你去罢,我会乖乖的等你回来,哪里也不去!”
程昭:“……呵呵。”男郎的嘴,骗人的鬼。
叶宁上了车,阿直跟着车,一行人很快便往村口而去,最後消失在大片的绿茵之後。
蒋长信眯起眼目,憨厚的笑容消失,沉声道:“人手都准备好了麽?”
程昭低声道:“放心罢主子爷,咱们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以一当十,已然安排在路上,就等着曲清非一到,立刻抓人。”
蒋长信叮嘱:“不要伤到叶宁。”
车队出了青田村,小路上除了他们的车队,没有任何人烟,这一段路僻静的厉害,只要翻过这座山头,便可以绕开被阉党管制的县城,去往更远一些的城里。
沙沙……
是风吹动树叶的声音。
阿直跟着马车,突然皱起眉头,此时虽然有风,但那声音却有些古怪,阿直向来是个机警之人,他伸手按住自己腰间,腰带中正藏着他那把短刀。
“东家!”马奴道:“咱们在这地方歇歇脚罢?”
叶宁打起车帘子看了看左右,还未开口,阿直已然道:“这地方有些古怪,还是加快脚程罢。”
叶宁点点头,道:“走过这段再歇息罢,辛苦大家加快脚程。”
衆人都没有什麽异议,马奴把车赶起来,车队快速的往前行进。
嗖——
一声破空之音,是一支箭,突然从林间飞了出来。
马匹受惊,打着响鼻尥起蹶子,马奴连忙拽住马缰与辔头,一声脆响,套马车的绳索倏然崩裂。
“嗬……”叶宁还坐在车里,被惯性一甩,根本来不及抓住什麽,一下被扔出去。
叶宁滚出马车,摔得七荤八素,手臂砸在地上扭了一下,手腕肿起老高,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
簌簌!又是方才风吹过落叶的声音。
一群黑衣人从林间扑出,其中一人举起长刀,朝着叶宁砍下。
“叶宁!”阿直眼目一眯,快速掠过去,一把托住叶宁的手臂,将人拽起,同时短刀出手,当一声隔开对方的杀招。
叶宁捂着手腕,快速看了一眼四周,那些黑衣人手里都拿着兵器,一点儿都不像劫财的土匪,反而像是专门杀人的死士。
阿直将叶宁护在身後,黑衣死士再次席卷而来,当当当——二人瞬间交了三手,动作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那个黑衣人显然不是阿直的对手,但他似乎知晓阿直後背有伤,专门往阿直的伤口袭击,阿直每次反手去挡,总是会牵扯伤口,一次两次都能忍下来,三次四次已然开始吃力,後背隐约有血迹渗透出来,伤口再次撕裂了。
叶宁眼眸一动,朗声道:“曲清烟,是你!”
那黑衣人一愣,动作显然慢了一拍,阿直找准时机,短刀横扫,刷的一下直接将对方的遮面挑下。
果然,正是曲清烟无疑!
曲清烟下意识的想要遮住脸面,但他已然暴露了。
阿直不敢置信,道:“师弟,怎麽是你?!那这些人……”
曲清烟已然暴露了,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师兄啊师兄,我实话告诉你罢,其实你一离开京城便被追杀,就是我将你的行踪透露给杨世仝的。”
“为何?”阿直满脸写满了震撼:“你为何要这麽做?”
“为何?”曲清烟反问:“你还来问我为何?!因为只有你死了,我才是绣衣司的总指挥使!可惜……你命太大了,这都死不了。”
阿直眯起眼睛,道:“你投靠了杨世仝?义父待你不薄,你竟投靠了杨世仝!”
“不薄?”曲清烟道:“你才是他的义子!而我,只是他的一条走狗,什麽不薄?没关系,等你死了,我也会送你的好义父下去,你们在黄泉之下,又能团圆做父子了,多好。”
曲清烟收拢了所有笑意,满脸狠戾,青筋暴露的道:“杀干净,一个不留。”
“是!!”
“主子爷!”程昭一身黑衣,急匆匆的道:“前面出事儿了!”
蒋长信蹙眉:“怎麽回事?”
程昭道:“周家昨日去城里检举了曲清非,那些子太监派了死士来伏击车队,就在前面,已经交手了!”
蒋长信眼目中浮现出一抹森然,道:“走!”
死士一窝蜂的冲上来,他们的车队里虽然有几个护院,但也只是会一些拳脚功夫,和那些练家子根本不能比,身手最厉害的自然是阿直,可是阿直受了伤,伤口再一次撕裂,额角已经布满了汗水,简直是强弩之末。
曲清烟狞笑一声,朝着叶宁再次冲上。
当——!!
一声剧烈的金鸣,曲清烟根本什麽也没看清楚,长刀被隔开,当胸挨了一脚,整个人向後折去,哐一声狠狠砸在树干之上,这才停了下来。
从林间又杀出一队黑衣人,一个个遮着脸面,只露出眼睛,根本看不出是什麽来头。
打头的男子身量颇高,手中握着一把长剑,一下跃到叶宁身边,方才就是他制住了曲清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