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希音:【我最近工作忙(哭)】
纪舒:【(猫猫拍拍)】
阮希音:【(猫猫发怒)快撤回,这不是你现在的身份该给我发的表情包,太亲密了!】
阮希音:【我们现在还没有复合,你要循序渐进一点懂吗(猫猫傲娇)】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对方正在输入中
对方还是正在输入中
阮希音:【(猫猫发怒)我让你撤回你就真撤回啊?】
纪舒:【嗯,我想学着以你喜欢的方式爱你】
半响
阮希音:【不许说甜言蜜语干扰我的判断!!!】
纪舒:【(猫猫道歉)】
纪舒:【你哪天有空?】
阮希音:【最近哪天都没有(泪眼汪汪)】
纪舒:【(悲伤看风景)】
阮希音:【(猫猫拍拍)】
……
之後的一段时间,纪舒约了阮希音好几次,不过阮希音都没同意他的请求。
有几次是因为阮希音忙着新品的工作,真没时间。
但有几次,阮希音是故意拒绝的,她并不是没有时间,只是她觉得今时不同往日,既然是别人在求她复合,她也不能太心软,显得自己太好忽悠,别人发几条信息,她就上赶着要和别人去约会。
所以她没有很快同意。
她准确把握着聊天的距离,既不太疏远,也不太亲密,拉扯起来有张有弛。
然而拉扯这东西,一两次也就可以了,拒绝多了,她自己也吃不消。
她不能自己骗自己,她其实还挺期待见到他的。她也不想亏待自己。
所以,阮希音一直等着纪舒的第三次邀请,然而,她没有等到。
这时她才忽然想起来纪舒的父亲纪云天病了,纪舒紧急接过了那麽大一个集团的权杖,估计忙得不可开交。
最近“驾云集团”权力交接的事闹得沸沸扬扬,网上对此也衆说纷纭。
阮希音查了很多相关的资讯,真真假假的讯息堆杂在一起,她结合自己已知的信息,逐步形成了自己的判断。
她知道纪舒和他父亲的关系不好,之前也没想过要子承父业,现在贸然接手,连过渡期也没有,不知道要面对多少的困难。她觉得事情甚至可能比网上一些略略虚张声势的营销号说得还要棘手。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引导,网上的言论大部分都聚焦于“内部老臣势力根深蒂固,接班人过于年轻,资历不足”上,认为新上任的接班人年纪过轻,没有能力推着这个枝繁叶茂的庞大企业继续往前走,比起精明老道丶深谋远虑的纪云天差得远了,没有办法服衆。
然後还有很多的营销号编了许多股东会的段子,把集团里的高管丶股东当作凶猛的豺狼虎豹,把纪舒比作虚弱丶无助丶哭唧唧的小白兔,阮希音本来还忧心忡忡的,看到这些不知道为什麽就忍不住笑出来了。
她知道纪舒的手腕,局势对他来说的确很艰难,但也不至于到无可奈何的地步。虽然那些在集团内打拼多年激流勇进的人都很精明,但周旋名利场的纪舒又哪里是等闲之辈。
阮希音又不禁想起纪舒那麽多年的遭遇,觉得他虽然年纪轻轻,但该有的历练却一点不少,心在痛苦与忍耐中煎熬多年,换一般人来早就郁郁寡欢,向命运和权威屈服了,可他硬是凭着自身顽强的意志和卓越的才能脱离了纪云天的掌控,收获了自由,还逐渐积攒了和强大的亲生父亲对抗的资本。
他不应该在那麽小的年纪就承受那麽多的。
阮希音心痛如绞,突然觉得自己前几天有点太任性了,他天天处理那麽多事,还要花心思揣摩她的想法,实在太心累了。
就在她愧疚的时候,心里的小恶魔幽幽地飘了起来,拿着小小的魔棒敲了敲她的头,叫嚷着:“他可是有前科的!不管怎麽样,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他在其他方面有困难,也不是他对你不好的理由。”
阮希音还真花了点时间来想这个问题。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因为答案很清楚。
她怎麽对他,就是希望他怎麽对自己,他尊重她的事业,她也尊重他的。
她当然很想被一个人飞蛾扑火般热烈地爱着,好似为了爱她能放弃所有的一切。但那种理想化的爱只存在在她的幻想中,她喜欢想象这些情节给她带来的刺激,但却并不想它真正的发生。
她知道那种理想化的爱并不是她想要的,为了情爱就放弃自己的责任,放弃自己的寄托,放弃自己的灵魂,这种爱看起来热烈,实际上却没有多少重量,甚至显得空洞。
她不会用“被爱是有条件的”来曲解那些没那麽理想化的爱。
对此,她有另一种解释。
人先要为自己燃烧,然後再去温暖别人,爱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是光与光的吸引,不是影子对光的独白,也不是蜉蝣仰望星辰。
真正的爱,不是谁对谁的附庸,谁对谁的崇拜,是灵魂上的平等。
阮希音想着,在聊天框愤怒地打字:天天工作工作工作,人不追啦?
该理解理解,该谴责谴责。理智的思考挡不住她情绪的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