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知道更多的情况,可以先回去了,你奶奶在外面等你。”
任有志急急问道:“曾燕燕,曾燕燕会被判刑吗?”
“暂时无可奉告。”齐瑞欣说。
任有志只能失望地走出门,来到大厅,正好看见他奶奶在那里坐着,眼神朝他看过来,某一瞬间透着凶狠。
“奶奶。”任有志喊了一声。
老太太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你怎麽知道你爸出事了,还说是你妈做的?”她阴森森地问道:“我记得我没有通知你,也没有跟邻居说过。”
任有志眼神躲躲闪闪,就听见他奶奶又问,“是不是何玉柔告诉你的。”
“是,是何老师说的。”任有志承认,旋即,他又愤愤不平,“奶奶,你为什麽不告诉我,要不是何老师,我现在还不知道爸出事了,就算你担心我情绪,也不能——”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的情绪。”老太太淡淡地说道,“还有,用你的脑子想一想,邻居都不知道的事,为什麽你的钢琴课老师会知道?”
任有志呆住了,他後知後觉地想,自己似乎还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
秦水源这个名字是假的,他本名叫陈涛,曾在两年前走失,家属报案後无果。但现在,他的家属已经坐上高铁准备到达天阳市,然後把他接回去,他又有家啦。
九月为他感到由衷的高兴。
除了陈涛之外,其馀四个人的寻亲之途并不顺利,老奶奶的儿女都因为意外去世,剩下的那些亲人不愿意管她。最小的小男孩倒是找到了父母,但他的父母远在一千公里之外,不肯到市局接他回家。
因为在小男孩走失後,他们寻找过一段时间,找不到了就再生一个,如今有了小儿子,不再需要一个残疾的大儿子拖累一整个家。
“如果没有人管,只能给他们上残疾人证,送去救助院住几个月,等他们稳定了再看。”
贺莹莹叹气,“也只能这样了。”她能帮一个,但是帮不了太多。
由于出了这种事,天阳市严打,但大多数乞讨者都是因为无人奉养才导致凄苦,跟拐子不沾边。
寒风刺骨,又下了几场雨,温度下降得狠,如今只有几度。
不过这对九月来说没什麽影响,她皮毛厚,加上训导员会给她穿保暖的衣物,出去巡逻也不觉得冷。
如今街上很少能见到流浪狗流浪猫,天气太冷,他们一般不怎麽溜达,除非是实在没食物。
但是经过天阳市局一衆警犬的帮助,大多流浪猫狗都得到了食物,足够他们挨过这个冬日。
冬天一过去,春季来了,就好过很多啦。
街边坐着一个面容苍老的女人,她望着雨水,失神地喃喃自语,周围的人都远离她,有一对夫妻上前询问她,但是她好似没看见,浑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多时,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从店里出来,对那对夫妻说了什麽,随後掺扶起比她老很多的女人离开。
像是一对母女。九月收回目光,继续巡逻。
“景枫小区发生了一起恶性事件,有个男生持玻璃瓶砸伤一个女人和砸死了一个三岁的男童,请附近巡逻的巡警到场控制,不要让他继续伤人。”
“收到。”
九月到的时间,比她更靠近景枫小区的追风已经控制住了那个男生,满脸青春痘,身板弱,脸上还有血。
他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麽。周围的围观群衆指着他,窃窃私语,“天呐,玉柔那麽好的一个人,居然被打破了额头,还有她的儿子,才三岁吧,那麽小,脖子被扎出一个大洞,能不能活还不知道,天见可怜。”
“啥那麽好啊,真那麽好怎麽未婚带个儿子,还有个男人时不时来看她,我看她是别人情妇,不然那个男人怎麽都是晚上才来?”有个大妈说,“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懂事,以为她礼貌时不时送些东西给你们吃就是好人了?人不可貌相,鬼知道她心里在想什麽。”
行凶的男生很快被带回公安局,齐瑞欣一听名字,赶紧来了,问道:“任有志,你为什麽要伤害何玉柔还有她的儿子。”
眼神空洞的任有志慢慢回过神,愤怒地大喊道:“她该死,她骗我,她骗我啊。”
“何玉柔骗你什麽了?”
“她骗我,骗我我爸妈离婚,我妈要带着我净身出户,然後,然後我就会过不了现在的生活。”任有志哭了出来,“我爸妈没离婚,没闹离婚,是她,她故意这麽说的。”
“她为什麽要这麽说?她跟你是什麽关系,跟你家里人又是什麽关系?”齐瑞欣逐渐有了猜测。
“她是钢琴辅导班的老师,教我钢琴,对我很好,所以,我把她当姐姐。”任有志说,“可是,她,她跟我爸有一腿。”
说到这里,他大吼大叫,接受不了知心姐姐变成了插足他家庭的小三。
“你是知道了这件事所以跑去景枫小区找她麻烦?”
“不是,不是,我是去找她问个清楚,偷听到她打电话,说我爸死了,她用孩子去分一份家産。”任有志握紧了拳头,他向来视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独有的,乍然一听见多了一个私生子跟他抢东西,气得脑子嗡嗡嗡。
“刚刚医院打电话来,孩子抢救无效死亡,任有志,你杀人了。”齐瑞欣严肃,不管是气血上头还是别的,总之年满十四岁的任有志杀害了一个三岁多的幼儿。
“我认罪,但是私生子就该死,我不能让他分我的东西。”
“你错了,那个孩子不是任清威的,哪怕做了亲子鉴定也分不了家産。”齐瑞欣说,昨夜她审讯了犯罪嫌疑人曾燕燕,从她嘴里得知任清威自身没有生育能力。
“真的?”任有志欣喜若狂,家里的财産还是他的!